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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地合上相册,塞回书柜里,闻人律叹一口气,偏头睨着敏姨茫然的脸:“姨,我怀疑……月凨是我的女儿。”
敏姨出神地眨眨眼,忽然间“啊”了一声,惊愕不已:“不是……怎么会呢?一个孩子怎么会有两个爸爸?难道……啊!难道!”她恍然大悟,随即如同五雷轰顶,塌坐在地:“这样的话,阿城岂不是当了冤大头……”
闻人律却冷静了下来,镇定面色仿佛一个杀伐果决的暴君,满心只想着如何夺回属于自己的孩子:“现在还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都是未知数。这样吧,敏姨,你明天找个借口去拜访洛城,然后帮我取几根月凨的头发回来——记得要带毛囊!这样我才好做亲子鉴定。”
“这……真要这样做吗?”敏姨为难地抿着唇,显然还在心疼洛城。闻人律轻哼一声,面若冰霜地眯起眼,冷酷道:“如果月凨真是我的女儿……我是必定要把她抢回来的!”
洛城已经在家里草木皆兵地躲了三天。
自那日撞见葛玉蓉之后,他就抱着月凨一直躲在家里,惊恐不安地寻思着要不要买个机票出国躲一躲?可他的比赛约和经纪约都签在登峰旗下,过不了多久还要出席活动、代言产品什么的,又能躲得了几时?
惶恐地在家里窝了两天多,见没人来找事,洛城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晚上小心翼翼地抱着月凨到楼下吃了个饭。
如今他名声大噪,随便点开一个app都是他前空翻的身影。望海街的老街坊们见了他,不禁笑哈哈地打趣:“阿城!你身手那么好,来,现场翻一个!”
洛城疲惫地叹口气,不为所动地继续吃饭:“我翻跟头要报酬的哦,三百万,你们商量一下谁付钱吧。”
众人立即作鸟兽散。
吃完饭,洛城准备回家,月凨却在他怀里哼哼叫着,小手指向街口,想去外面转转。无奈,只好带着她往外走。
小丫头被关了两天多,早觉得无聊透顶。今晚终于能出来放风,她一时间很高兴,搂着爸爸一挣一挣,像一只跳舞的小狗。洛城心疼地笑起来,叹气道:“两天不能下来玩,真是委屈你了……也怪我,偏偏听了李志明的谗言,去那个什么鬼盛筵。我要是不去,就不会招惹上那家人了……”
但相应的,他也就没有月凨这个宝贝女儿了。
这样一想,洛城为难地皱起脸,还是认下了这个遭遇:招惹就招惹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就不信了,我作为孩子的亲妈,还有人能把孩子从我手里抢走?!
第二日一早,他便不再畏畏缩缩,反而雄赳赳气昂昂地洗了脸漱过口,把月凨打扮得光鲜亮丽,准备带着她出门遛弯。正要出门时,外头先一步响起敲门声,“笃笃笃”的三下,轻巧而均匀。洛城的双目立即警觉起来,警惕地问:“谁啊?”
“阿城,是我呀,敏姨。”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洛城顿时放了心,垮下肩膀走过去开门:“敏姨,原来是你啊!”
“干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昨夜下了第一场秋雨,天气微凉,敏姨穿着一件灰紫色的薄毛呢外套,整个人显得圆圆胖胖的。月凨一见她便殷切地叫起来:“啊,啊!”
立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敏姨走过去把小丫头抱进怀里,搂紧了左右亲昵:“哎哟小宝贝,好多天没见李奶奶了是不是?月凨想不想我呀?……想呀?宝宝真乖……”
见这一老一小紧紧搂着亲昵不已的模样,洛城心里微酸,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敏姨,前阵子我……我有些累,恰好也没什么工作,就把月凨过留在家里,没有送过去,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之前不是因为你照顾不过来,才送过去的么?现在你有空了,是该好好地陪一陪月凨,记挂我干什么?”终于腻够了,敏姨抱着月凨坐到沙发上,爱不释手地抚摸她柔滑黑亮的头发:“再说了,不分别这么几天,我还不知道咱们小月凨这么想念奶奶呢~”
见敏姨并不在意,洛城心里这才好受些。他搬了张小板凳坐到敏姨面前,小心翼翼地打探:“姨啊,最近……律总在家里,有没有忙活什么事?”
“少爷呀?”敏姨抬起眼,一副懵懂茫然的样子:“没见他忙活什么呀,还不都是以前那样,有时候忙工作,有时候就锻炼一会儿、再泡个澡。”
“……是吗。”长长地吁一口气,洛城放松地垂下眼,却错过了敏姨讳莫如深的眼神。再抬起头时,敏姨已经拿过一旁的包包,兀自从里头掏了些东西出来:“昨天我做了几屉包子,知道你喜欢吃肉的,就拿了些牛肉胡萝卜和猪肉大葱的过来。还有啊,马上要中秋了,天气冷得快,我给月凨勾了几个小帽子,今天带过来试试看,合不合适……”
她像变魔术似的展开一个墨绿色条纹底的绑带小兜帽,帽檐上缀着一串红草莓,还带着几朵白色的草莓花,活泼又可爱;另一个则是红底的虎头帽,眼睛鼻头用了五彩的颜色,胡须金灿灿的,额头的王字也是金灿灿的,看得洛城爱不释手:“这也太漂亮了!”
他迫不及待地将虎头帽戴到月凨头上,随即捧起女儿的胖脸仔细打量,笑得龇出一口大牙:“哈哈哈哈哈哈太可爱了,这个适合过年带,喜庆,威风!”
“再试试这个草莓的。”帮月凨取帽子时,敏姨的手不动声色地缠住几根头发,轻轻地拽了下来。月凨无甚反应——她咧着小嘴正高兴呢,迫不及待地把小脑袋伸进草莓帽子之中,还好奇地抬着眼睛向上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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