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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到头蹭破了,泛血了,依旧没有停歇的趋势。
余温言只愣着,又往后退了半步,捂住后腰生疼的胎记。
他又听见了,村民在心里祈祷的话。
“山神保佑,山神保佑,我们已经阻止地质队上山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请指示我们,给我们指明一条路吧……我上有老母,下,我的儿子,才刚刚有出息,我还没来得及和他见上一面呢,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哀切恳求,泣不成声。
他听着很难受。
村里最近死了7个人了,算上老婆婆,8个。
这个8不止是一个数字,也不止是一个冷冰冰的数据。
那是八个人,八个支离破散的家庭。
然而可能的罪魁祸首就站在这里,安然无恙,借着复制人的身体活了过来。
不论其他,最先染上雪松柏症的的确是他,也的确是他来了这个村子后,这个村子才开始大规模地出现死人。
余温言微微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雪陵山,注视一阵,又回头望了望那座他曾经待过的、还崭新着的小独栋。
一股浓烈的灼烧感,夹杂着烦闷意,不知从何而来,他垂下眼睫,念着做了断,合眼朝山下走。
眼前伸来一只手拦住了他。
村民透过他垂落的冷白灰发丝,盯着他,轻声开口道:“配合一下,把帽子口罩摘下来看看。”
被村长盯上了,是因为他没藏好的头发丝吗。
余温言退了半步,蹙着眉将老婆婆捞回棺材盖好,又一个跃步,撑着冰冷冻手的板跳过棺材往另一边跑。
“站住!果然是你吧,余温言!”村长怒吼,指挥着接近他的村民拦住他。
在他左后方的村民突然一个前扑,不要命地把他压住,边喊着:“我抓住了,我抓住他了,杀了他,我们就有救了!村子里不会再死人了!”
余温言本来都抓住了来人的手臂,准备一个翻转给他来个过肩摔,闻言却一滞,缓缓松开了村民的手,没有挣扎,任由他抓着自己。
他们像一个死局,绕着错综复杂的缠线,打了十几个死结,解不开。
他想活,村民也想活。
村民要活,只有他死。
但他不能在这里死,预知梦里,他被谢秉川持剑刺穿心脏,那才是他应该死的时候。
骤然被拉拽头发,一个趔趄,余温言的背狠狠砸在路边干枯的树干上,他翕动着睫羽,冷白灰发丝遮住大部分浅蓝色眼眸,只露出标致的、漂亮的下半张脸。
他不知道他该当如何。
好像他总是遇不到一个两全其美的、面面俱到的结局,他总是在经历唾弃、厌恶、生离死别。
如今尚未丢失对生命的敬畏心,余温言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他……他还会散发那个恐怖的信息素吗?”一个女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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