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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窈淡声吩咐:“你去找安平侯的车夫,就说让他去跟侯夫人打声招呼,晚些一同下山回府。”
蒲苇立即明白,领命离开。
谢窈转身往回走,刚到岔路口,见到一名之前给长公主汇报的侍女,身穿青衫,在路上等候。
侍女看到她,屈膝行礼:“奴婢怀夏,奉殿下之命,带二小姐去为沈皇后祈福。”
谢窈微微颔,跟着怀夏走进偏殿。
“这是殿下在栖凤院的常服,二小姐请先更衣。”怀夏送来一身月白绣银竹纹的襦裙。
谢窈和长公主身量相当,只比长公主高三寸。
长公主的衣裙,她穿得几乎正好。
怀夏望着换好衣服的谢二小姐,一瞬间,有些许恍惚。
她很快压下情绪,引着谢窈来到一座崭新庙宇门前:“这里,就是殿下为先皇后修的庙。”
谢窈望去,见庙宇不大,却崭新精致,门楣的匾额上,书写有“羲和庙”三个字。
沈皇后闺名沈羲和,而羲和,也是古时候的神女,用做庙名,倒也很合适。
庙内,长公主身着深青色织金凤纹翟衣,神情肃穆地立在香炉旁,凤眸凌厉,气质清冷华贵。
觉岸和尚穿着方丈袈裟在一旁,一下一下敲木鱼,闭目默念佛经。
清越的木鱼声,仿佛带有某种特殊韵律,让谢窈的心不由自主沉浸下来。
“未时三刻已到,这是觉岸方丈为母后算的祈福吉时。”见谢窈进来,长公主淡声开口。
谢窈抬起头,只见香炉内青烟袅袅,供桌前面,是用白玉精雕细琢,身穿凤袍,头戴凤冠的沈皇后,端坐在二十四瓣仰覆金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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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墙上,则挂有一幅沈皇后身穿戎装的画像。
画上的女子三十上下,骑在枣红骏马上,持长枪,眉眼凌厉英气。
长公主跪了下去,仰头凝望着画像,眼神怀念而哀伤。
她声音哽咽:“如今的本宫,竟然已经和母后走时的年岁一样了……这是画师根据本宫描述画的画像,但其实,本宫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模样。”
双喜捧着三柱香,递给谢窈。
谢窈听出长公主声音里的哭腔,被她所感染,心头一酸,认真地说:
“只要人们心中还念着沈皇后,她就一直存在于世间,臣女也会一直记着她,长命无绝哀。”
长公主道:“上前跪下吧,让母后好好看看你,你是健妇营的人,母后会喜欢的。”
“是。”谢窈接过香,跪在她身旁,将香插进香炉,郑重地叩拜。
殿内的双喜和怀夏对视一眼,都心里暗叹,今日是沈皇后忌辰,这羲和庙除了长公主,谢二小姐是第一个能来进香的人。
而此刻,安平侯夫人和庆公公一起用完素宴,两人有说有笑,从前殿出来,打算去成佛寺其他几殿上香。
一个粗布麻衣的老仆跑过来:“夫人祈福好了吗,侯爷等着您一同回府。”
安平侯夫人露出疑惑神情,旁边侍女连忙道:“夫人,这是咱们侯府的车夫,平时给侯爷赶马车。”
庆公公听到,瞥向车夫身后:“诶,安平侯来了成佛寺?那奴才得去见个礼。”
安平侯夫人拧起眉头:“侯爷来成佛寺,怎么没事先跟我说?”
车夫并不清楚安平侯的打算,安平侯更不可能跟他说。
他只知道,外面的女子成群结队往侯爷怀里扑,那是常有的事儿,侯夫人应该早习惯了,而且,有时还要给侯爷处理尾。
于是,车夫挠了挠头,低眉顺眼地直言:“是有位姑娘,说要为侯爷祈福,叫侯爷来成佛寺相见。”
“姑娘?”
安平侯夫人心里“咯噔”一声,猛地回头,现之前被汤羹弄脏衣裙,说要去换衣裳的谢二小姐,始终没有回来。
谢家庶女那点伎俩,还有对安平侯的心思,她已经不放在眼里。
但她还记得,那日冬至宴,安平侯接她回府,初见谢家二小姐时,却露出贪婪痴迷的眼神。
如今谢窈得了长公主青眼,她要是忽然不想嫁给靖北王,会不会,看上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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