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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烛火被续上,照耀的屋内只剩两人的影子,仿佛方才一番惊天骇人的对话不曾发生过。
&esp;&esp;不久前敷的药干了,再次被冰凉湿润的膏体覆盖,很舒服,有点痒,邱茗半靠在人胸前,枕着脖颈,默默注视着夏衍手指沾满晶莹剔透的膏药在腰上打圈,像描摹着水墨画卷,涂得格外认真,冷不丁身子一缩。
&esp;&esp;“疼了?”
&esp;&esp;“没……我自己能来。”
&esp;&esp;“你动得了吗?”夏衍不放手。
&esp;&esp;“勉强吧。”
&esp;&esp;“兖州没你想得简单,以后不熟的地方别乱跑,你要是被拐出城了,别怪我动兵。”
&esp;&esp;“好,听你的,”邱茗闭上了眼,这么多天来难得睡得安稳,“不等出雁门关,陛下就把你押回来。”
&esp;&esp;“还犟?”
&esp;&esp;“不敢……”邱茗笑了笑,叹声问,“他为什么喊你十三?”
&esp;&esp;是辈分还是拜把子的排名?雁军将士多,军营中的孩子小名都很独特,听来也有意思。邱茗好奇,琢磨了很多,然而夏衍并不想聊这个话题,闷闷收了药膏,将人侧放上床,拉过被子。
&esp;&esp;“没什么,生辰时日,以前他们随便起的。”
&esp;&esp;这样啊,邱茗弯了嘴角。
&esp;&esp;“是五月十三,还是六月十三?”
&esp;&esp;“别猜了,不是什么好日子。”
&esp;&esp;有力的手掌抚过背脊,简易的床铺很舒适,柔软的棉被包裹全身,他有意往人怀里蹭了蹭。
&esp;&esp;温柔的黑暗里,微弱的声音响起。
&esp;&esp;“夏衍,要我帮你吗?”
&esp;&esp;
&esp;&esp;“你再说一遍?”夏衍不可置信盯着臂弯下疲惫的面容,喘两口气都困难,一双黑亮的眼睛认认真真望着自己。
&esp;&esp;“我说,兖州的情况我虽不清楚,但宫内路子比你熟,韶华殿下前来同俊阳侯必有一聚,我行踪不明张楠也不会声张,也不会按兵不动,这么好的机会,不需要我帮你想办法周旋,替竹简之正名吗?”
&esp;&esp;紧贴对方的胸膛,呼出的热气打回脸侧,邱茗能听见皮肉下坚实、有力的心跳,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幽声道:“你身份在这里太张扬,不注意的话,回朝那帮人嘴里没把门的,想也知道怎么编排你……”
&esp;&esp;夏衍是雁军少子,在荆安的一举一动落在有心人眼里必将被无限放大,眼下太子势力还不足以能替人担风险的地步,谨慎一点是有必要的。
&esp;&esp;不料,还没等他把一系列利害关系以及扳倒俊阳侯的计划讲出口,一被子蒙过头顶,闷得人挣扎往外钻。
&esp;&esp;“你干什么?”
&esp;&esp;“折腾完了没?”夏衍半支在床头,单只胳膊三两下便把扑腾的鲤鱼塞了回去,“伤好了?能动了?我在边境又不是没嚣张过,这点事难道还需副史大人出面?”
&esp;&esp;“想什么呢,”邱茗气声逼近,“我可是行书院的人,不出面也能操纵事态发展。”
&esp;&esp;“刚躺下就急着出门?行,”夏衍不甘示弱压下脸,搂住腰,“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下不了床,想不想试试?”
&esp;&esp;“你!”
&esp;&esp;邱茗耳根一热,卷起被子背过身嘀咕,耍流氓……
&esp;&esp;一阵凉风过境,本来暖和的被单瞬间卷跑了大半,夏衍无奈地拍了拍不远处裹成球的团子。
&esp;&esp;“过来。”
&esp;&esp;“…”
&esp;&esp;“没商量,这事你不许插手,别瞎操心。”
&esp;&esp;“…”
&esp;&esp;“再不过来我可走了。”
&esp;&esp;“谁愿意操|你的心……”
&esp;&esp;邱茗闷闷地翻过身,刚躺平便被一把揽走,霜寒的气息侵入鼻腔,再干涩、爽朗的空气里令人安心,就像寻到窝巢的燕雀舍不得离开,很快一只手便缓缓抚摸他脖颈后披散的墨发。
&esp;&esp;果然,这样的怀抱,他怎么也拒绝不了。
&esp;&esp;“别闹腾了,”夏衍长叹了口气,“今夜他们满城搜人,明日肯定加大兵力查你的行踪,等我把那群兔崽子摆平了再出去。”
&esp;&esp;“你怎么讲话跟连尘一样?”邱茗不满,他可不希望唠唠叨叨的大夫再来第二个。
&esp;&esp;“是是是,你说一样就一样。”夏衍手上动作愈发轻柔,声音缓了下来。
&esp;&esp;不知是休息的时辰到了,还是屋内环境过于安逸,邱茗本想再争取一下,结果刚张开嘴就打了哈欠,悠悠闭上眼,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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