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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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sp;&esp;&ot;你许的什么愿啊？&ot;许山晴问道。

&esp;&esp;&ot;愿我们，此生逍遥，愿卿长生。&ot;

&esp;&esp;

&esp;&esp;楚宫宴乐的钟磬声在雕梁间碎成金箔，许山晴垂眸抚过筝弦。二十一弦上凝着经年的霜，如同她腕间那串东珠，在楚国的烛影里褪尽了珠光。

&esp;&esp;楚王的笑声混着酒气扑来，她指尖一滑，商声突兀地刺破《韶乐》的宫调，满座宾客皆惊。

&esp;&esp;“好个裂帛之音！”有人击节赞叹。抬眼时只见阶下立着白衣女子，广袖上绣着褪色的越地云雷纹，腰间玉玦随步履轻响。

&esp;&esp;楚王抚掌笑道：“萧大夫从越国来，倒懂得欣赏亡国之音？”

&esp;&esp;女子却直视许山晴，目光如越剑出鞘：“臣闻《韶乐》九成，凤凰来仪。今商声破宫，恰似凤雏折翼，岂不可惜？”

&esp;&esp;可同样是女子，她和她却有不同的命运。

&esp;&esp;&ot;大王，臣闻此女弹琴，如凤之悲鸣，怕是其身世非同小可，此所谓子曰哀而不伤者也。&ot;

&esp;&esp;&ot;哈哈哈哈，&ot;楚天抚掌大笑，

&esp;&esp;&ot;萧大夫果然好见识，此女是齐王之王太女，到我国做质子，善作筝瑟之声，大夫以为何如？&ot;

&esp;&esp;&ot;臣以为王之举嘉矣，此女亦是帝胄之身能加以保护，实在是幸事，不过，若能加以引导，其必能奏出尧舞之音。请王许之，命臣教之，且臣尝仕于越，游于韩魏，音律之事，无所不通。唯王图之。&ot;

&esp;&esp;楚王颔首，于是应充了这件事，请二人同住在馆驿。二人拜谢了出宫。

&esp;&esp;&ot;方才殿下弹的，可是《阳春》《白雪》？难怪他们不懂。不过，第三拍次节恐有纰漏，最后一声是宫声，而殿下改成了商声。&ot;

&esp;&esp;&ot;敢问大夫名氏？&ot;

&esp;&esp;“臣姓萧，名秋，上官氏，殿下呢？&ot;

&esp;&esp;&ot;许姓，名山晴，田氏。&ot;

&esp;&esp;二人不再多言，萧秋安顿了馆驿后又回朝复命了。许山晴身边，只有寥寥几个人。

&esp;&esp;夜晚，萧秋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房门，看到许山晴没有睡，她只静静地坐在桌前，看那碗残羹冷炙。

&esp;&esp;许山晴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萧秋。父王曾说，进入楚国后，便是步步危机，在保全自身性命的同时，亦要保持自己的尊贵。一步一防，就是她不同于其他质子的武器。

&esp;&esp;可她如今落魄了，充当了宫廷的乐师，用靡靡之音装饰宫殿的每一处雕梁画栋。她想回去，她想看到她的子民们的笑，她想看到每个人对她毕恭毕敬。她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如今也只有这个小小的越国的大夫还在关心她。

&esp;&esp;这也是萧秋第一次出现在许山晴的世界里。当夜，馆驿的木门被夜风叩响，萧秋抱着檀木食盒立在月光中，发间沾着宫墙的夜露。食盒里是清蒸鲈鱼和越地糟鸡，香气漫过冷硬的胡饼，许山晴忽然想起齐国宫中，每到春日便有渔人献新捕的鲈鱼，母后总会亲手为她剔除鱼骨。

&esp;&esp;萧秋把食盆打开，取出了几盘精致的小菜，拿过许山晴的筷子，放在瓷碟上，笑道，

&esp;&esp;&ot;殿下，知道您不愿屈尊吃这冷食，特意置了几碟小菜。殿下若不嫌弃，还请赏脸尝几口吧。&ot;

&esp;&esp;许山晴拿起筷子，把一片鱼肉放在嘴里细细地嚼，她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荤菜了，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放下她高贵的身段，像百姓一样大吃大喝，

&esp;&esp;&ot;殿下尽管放心吃，臣是不会说出去的，&ot;萧秋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拿起酒杯放在手掌中转动，倒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样子，

&esp;&esp;&ot;王者之道，不过都是对外威严，对内显露其本色。今日朝堂之上，臣闻殿下奏商声便知殿下心怀鸿鹄，有思归之志啊。&ot;

&esp;&esp;&ot;你能懂我弦外之音？!&ot;许山晴惊讶地看着她。

&esp;&esp;“第三拍次节用商声，”萧秋揭开食盒的动作顿了顿，“是取商属金，金为兵戈之意吧？殿下指尖在筝码上移了三分，看似无意，却让整曲多出杀伐之音。”许山晴握筷的手骤然收紧，这个来自越国的大夫，竟能从七尺丝桐中听出她藏了三年的心思。

&esp;&esp;许山晴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拿起琴，对着月光，悠然地扬一曲琴声，如梨花泻水，如孤雁独悲。曲罢，她早已含了泪水。

&esp;&esp;&ot;殿下既有如此意图，臣愿尽偏薄之力，&ot;萧秋大笑着拱手。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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