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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您老说得对。”
火把的亮光渐近,映出一张张兴奋到扭曲的面孔。那些粗布麻衣的村民眼中跳动着贪婪的火焰,活像闻到腐肉的豺狗。
他们举着火把在暗夜里疾行,脚步轻快得像是去赴一场喜宴。
石飞火的指甲深深掐进树干。在这世道里,能为亡者收殓已是难得的善举,顺带继承无主之财更是天经地义。
夜风卷着风掠过树梢,他轻轻跃下枝头,头也不回地没入黑暗。
三天后,石飞火像一匹孤狼蛰伏在黑风寨东侧的山脊上。
潮湿的雾气缠绕着林间,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既能看到寨门处的动静,又能在发现彩绸身影的第一时间遁入密林。
整整三日,他像影子般游走在山寨外围。饿了就嚼两口硬如石块的干粮,渴了便饮几口山涧的冷水。每当寨门开启,他的瞳孔就会微微收缩,右手不自觉地按上腰间那柄鬼头断刀。
第五个落日西沉时,机会终于来了。一个醉醺醺的土匪摇摇晃晃地离开寨子,哼着下流小调往山涧方向走去。石飞火像捕食的豹子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在溪水转弯处的乱石滩上,土匪正解开裤带准备小解,突然感到后颈一凉。冰冷的刀锋抵着他的喉结,耳边响起毒蛇般的声音:“敢叫一声,就让你永远闭嘴。”
土匪浑身发抖,裤裆处渐渐洇开一片深色水渍。石飞火的刀尖抵在他喉结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吞咽口水的震动。
“你们的贵客还在山上吗?”
“几日前就走了。”
“下山做什么?”
“回、回家......”土匪结结巴巴地回答。
这个答案让石飞火眉头一皱。他手上力道加重,刀刃在对方脖颈压出一道血线:“土匪也有家?”
“在青田村...老母年迈,想回去看看...”土匪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大
;侠饶命!我家里就剩个瞎眼的老娘了...”
石飞火盯着他后脑勺,突然觉得荒谬:“你当土匪,家里人知道?”
“知道!”土匪抬起头,眼中竟闪过一丝自豪:“就因为有我在寨子里,黑风寨才对我们村另眼相看。这些年我们村纳粮最勤,从没遭过祸事!”
什么时候开始,村子的平安要靠土匪庇护了?
“你们这般横行乡里,就没人管?”石飞火道。
土匪露出困惑的表情:“管?为什么要管?”他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为什么要管?我们与那些城池有什么区别?”
“大侠明鉴!”土匪见他不语,胆子渐渐大起来:“就说谷阳城那边几个村子,都是自愿投靠我们的。我们的税比谷阳城少了不少...”
“我们黑风寨在这一带有口皆碑,不是坏人啊!”
石飞火一时语塞。
他们这些土匪,与昌平城的万刀锋,与飞花城的上官飞花,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石飞火突然笑了,笑声比山风还冷:“那青林村呢?全村老小一个不留?”
土匪误把这笑声当作认同,竟直起腰板:“那村子不识抬举!说好的压寨夫人半路跑了,这不是打我们黑风寨的脸吗?要是不扫我们黑风寨的威...”
“好好好!”石飞火连说三个好字,手中短刀突然一转,刀背重重拍在土匪太阳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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