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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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esp;&esp;太宰治觉出他神情有异，就知道这只蛞蝓在想什么。

&esp;&esp;他恶劣地冲中原中也扬起个笑容，并指一摆：“中也！你一个人慢点啊，虽然回去之后也没人等你，但中也一个人也要早点睡哦~”

&esp;&esp;“……”中原中也咬牙切齿，“你个混蛋……”

&esp;&esp;“那就这样~拜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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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道别中原中也，两人离开建筑。

&esp;&esp;离开另一人的视线后，太宰治的表情就慢慢淡下来，像揭掉了一层面具。

&esp;&esp;他心情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美妙。

&esp;&esp;夜风拂过，街道上算不上安静，但也有别于白日城市的感觉。隔着段距离，赤坂冶避着路灯站在人行道边，仰头看着夜空。他双手插兜，明明已经神志不清，却还面无表情地板着张脸、全然看不出方才还有气无力推拒着、说着‘真不行了’之类可爱的话。

&esp;&esp;只有对上他那双眼，才能意识到这人此刻是个什么状态。

&esp;&esp;不过饶是醉到有些不清醒了，他也不是谁都能上去摸两下的猫咪。太宰治打了车，看着车子在路边停稳，才向他走过去。赤坂冶此刻气势有些惊人，明明只是安静站在那，太宰治就看到好些人贴边绕着他经过了。

&esp;&esp;在只有熟人在的独立包厢内时，赤坂冶昏昏沉沉、像是随时能睡着一般。然而离开安静的环境后，他反而变得警觉起来，一点外界刺激就能叫他骤然不安。流动的空气似乎叫他清醒了一点，察觉到太宰治靠近后，他蹙起眉看过来。他像是绷紧了神经一样，太宰治总感觉别人伸手碰一下、他就能立刻弹起来。

&esp;&esp;他缓缓、缓缓伸出手，果然在碰到对方之前，赤坂冶就退后一步，无感情地盯着他。

&esp;&esp;……又来了。

&esp;&esp;太宰治心往下一沉。

&esp;&esp;方才在店里就是，他伸手要去牵他的手，居然被条件反射避开了。

&esp;&esp;天晓得他还犹豫了一下——牵手？这么纯爱的举动？——结果却在动作后被拒绝了。这对主动的人简直能造成成吨的伤害，更毋论太宰治难得主动做出这种事。

&esp;&esp;开什么玩笑，他有些自嘲地想。

&esp;&esp;……这也就是中也角度问题没看见，不然也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

&esp;&esp;他只能收回手，将手重新放回口袋，维持着平静开口：“车来了。过来。”

&esp;&esp;赤坂冶偏着头，眼睑轻颤两下，到底是乖乖向他靠近。

&esp;&esp;上车以后就是封闭空间。车辆发动，慢慢起步提速，车内一片安静。于是赤坂冶这才慢慢舒缓神经，偏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感受冷意顺着额头皮肤传来，蹙眉看着窗外。

&esp;&esp;他感觉自己真的有点不太好，连呼吸都是烫的，稍微移动头部就感到一阵眩晕。外界的声音像是隔了层纱，明明能落到耳中、却总感觉有些遥远，视觉跟听觉信号像是被扭曲后才被送入大脑。

&esp;&esp;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开始波动，甚至能察觉到中也此刻的位置和动向……

&esp;&esp;糟了，赤坂冶昏昏沉沉地想。

&esp;&esp;他刚刚好像有碰到过中也。

&esp;&esp;满足能力发动条件的人越来越多，像瘟疫一般增加着数量，逐渐浮现在他感知当中。他不知道自己这八辈子没用过的异能什么时候作用范围这么广了，还是说横滨市区人口密度有这样大？那些存在像群星一样将他包围、将他困在中间无法呼吸，赤坂冶竭力克制着、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依旧感觉自己心跳开始加速，在恐惧作用下呼吸有逐渐变急促的倾向。

&esp;&esp;这么、这么多人。

&esp;&esp;如果他不小心……

&esp;&esp;且不提罪恶感的事，赤坂冶单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就开始生理性反胃。多年过去后他已经不再执着于无色无味，连带有香味的沐浴产品都能够接受，但此刻他嗅着鼻尖的酒味、混着车里香薰的味道只觉得恶心想吐。

&esp;&esp;赤坂冶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只迷迷糊糊记着一件事。

&esp;&esp;不行。不能回家。

&esp;&esp;家里……幸一还在。

&esp;&esp;直到微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赤坂冶脑袋嗡的一声，思绪直接被刹停。

&esp;&esp;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发觉有个黑发青年偏头观察着他。对方仔细打量着他，微微皱起眉：“你不会真过敏吧？喘的上来气吗？”

&esp;&esp;……哦，对。

&esp;&esp;赤坂冶茫然地想。

&esp;&esp;幸一不在横滨，幸一在东京。

&esp;&esp;在这里的是……太宰治。

&esp;&esp;……是太宰治。

&esp;&esp;赤坂冶默不作声，只悄悄勾起手指，小心捉住对方指尖。

&esp;&esp;“……”

&esp;&esp;太宰治略有些诧异地低头看了一眼，发觉赤坂冶居然在条件反射躲了一下之后，飞快探指勾住了他的指节——如果是平常，赤坂冶大抵会顺水推舟与他十指相扣，而不是这样拘谨地、小心地牵着他。太宰治感觉自己方才那些情绪都被这个举动抚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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