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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徐俪山应声走了,留下霍白瑜在后面远远地缀着。
&esp;&esp;两人在一间客栈里见到了廖献兴。兵部派了个主簿早早地候在门口,一见他们便忙不迭的赔罪,撇清关系道:“……那口供都是史檬指使的,我们也是不得已,后来再不敢了,对廖将军那都是好商好量的。”
&esp;&esp;傅行州对他的示好不做理会,往里走着说道:“干好你该干的,别的事情不用多管,也别想着瞎打探。”
&esp;&esp;主簿会意,招手把这一层的人都换走了,交给霍白瑜把守。
&esp;&esp;廖献兴四十多岁,身形魁梧高大,皮肤黝黑,脸上留着长胡子,正坐在凳子上擦刀。
&esp;&esp;阎止早听傅行州说,廖献兴是个猛将,但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要健硕。屋里没点炭盆,廖献兴只着中衣,额头还微微冒汗。他一双手大而粗,百来斤的刀他拎着像是捡一根小柴禾,在膝上轻松地调转着,擦刀的手法娴熟而利落。
&esp;&esp;廖献兴听见有人走进来,抬头见着傅行州,又惊又慌,忙撇下刀站起身:“将军怎么来了?”
&esp;&esp;傅行州道:“我再不来,你走不到京城就要被问斩了。”
&esp;&esp;廖献兴知道他是在说之前伪造口供的事情,脸色一下涨的通红。他刚要解释,傅行州却在上首落了座:“不急着说话,我们赶了一路,去倒两杯热水来。”
&esp;&esp;屋里的炭盆噼啪烧着,渐渐暖和过来。廖献兴整理好衣冠再出来,在下首坐了。
&esp;&esp;傅行州道:“北关是从你镇守的锁游关破的,你首当其冲,有多严重不用我多说。我见过左重明了,他说你当时不在关外,你去什么地方了?”
&esp;&esp;廖献兴搓了搓脸,浓黑的眉头拧着:“我当时回了一趟城里。”
&esp;&esp;“做什么去了?”
&esp;&esp;廖献兴道:“羯人来犯,哨兵其实早有线报,我们提前两天就知道了。我安排左重明在关外留守,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我回去。我之所以赶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回城,因为收到消息,说北关混进了奸细。”
&esp;&esp;傅行州问:“那你找到了吗?”
&esp;&esp;廖献兴从背囊中拿出一个信封递过去,有点犹豫,还是道:“这消息是关于贺容的。我跟他共事多年,从不知道,他曾经在瞻平侯府上做过侍卫。”
&esp;&esp;傅行州眯起眼睛,侧身借着灯看。阎止在旁,开口问道:“廖将军不会无缘无故去查一个人,好端端地,你为什么要去查自己的同僚?”
&esp;&esp;廖献兴道:“当时珈乌从北关逃走,大家都觉得是关内的人出了问题。我就派人暗中留意,想看看谁比较可疑。”
&esp;&esp;阎止看了看他,说道:“所以你在发现贺容有问题之后,就把他交到了锁游关,试试他能不能抵抗住羯人的这一拨攻势。如果不行,你再去收尾解救,对吗?”
&esp;&esp;廖献兴在膝上攥紧了拳,没敢回答。
&esp;&esp;阎止不需要听他的答案,继续道:“这路数是别人教给你的吧?说说,把贺容这条消息告诉你,又给你出主意的人是谁?”
&esp;&esp;廖献兴一下卡了壳。北关内外对阎止早有耳闻,声色传得五花八门,最多的说法是傅行州看上了个玉面郎君,养在身边的。
&esp;&esp;可他眼见着阎止捧茶暖着手,几个问题不紧不慢地落下来,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招干净了。他细想想,只有后怕的份。
&esp;&esp;“我不清楚他的底细,”廖献兴低声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商人……叫姚大图。”
&esp;&esp;屋里立刻静了下来,足足停了半盏茶的时间。傅行州沉下脸道:“许州之乱,姚大图是太子收买的奸细,串通羯人,已经死了。你跟他有联系,你到底在打听什么!”
&esp;&esp;廖献兴身上一个激灵,惊得跳了起来。他脑海中空白了片刻,满脸通红,急忙辩解道:“将军明察,我对北关怎么会有二心!您问了我也不怕说,这些年我确实在暗中打听消息,也问过不少人。我是为了查一件事,您听说过周丞海这个人吗?”
&esp;&esp;傅行州与阎止对视一眼,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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