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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esp;&esp;自作多情?
&esp;&esp;话说到份上,再不走,便说不过去了。
&esp;&esp;沈今生行了一礼,就往外走,身形不疾不徐,脚上穿着青灰布鞋,走出房门,下了几节台阶,外面无人,脚上踏出去的步子,比起她刚来时,多了些沉稳,少了些局促。
&esp;&esp;萧宁的目光,一直落在沈今生的背影上,直到那道青灰色消失在视线里,她才翻身起来,朝外面喊:“沈今生——”
&esp;&esp;喊出去的声音,无人应,屋子里,重新归于平静。
&esp;&esp;她自嘲地笑了笑,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的雕花,久久地失神。
&esp;&esp;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esp;&esp;把人赶走,她又不得劲。
&esp;&esp;可留人,她也实在别扭。
&esp;&esp;床很大,够放好几个人,沈今生在时,两个人挨得很近,她想着沈今生刚刚说出的那些话,朝沈今生躺的方向挪了挪,闻到一丝皂角香味,心慢慢地静下来。
&esp;&esp;算了,就这样吧。
&esp;&esp;——
&esp;&esp;临近黎明,天光欲晓。
&esp;&esp;萧宁睡得不甚安稳,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侧有轻微的异响,她以为是沈今生,想也未想便伸手探去。
&esp;&esp;“呵,好夫人,”一个带着戏谑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这般主动,倒叫为夫有些受宠若惊了。”
&esp;&esp;这声音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萧宁激醒,她猛地坐起身,惊怒交加地看向身侧,哪里是沈今生,竟是她的夫君,玉衡。
&esp;&esp;玉衡不知何时潜了进来,裹着刀靠在床头,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带着审视的笑,而萧宁刚才握住的,正是他腰间佩刀的刀柄。
&esp;&esp;“你!”萧宁又惊又怒,劈头盖脸斥道,“玉衡!你发什么疯?!大清早鬼鬼祟祟到我房里做什么?”
&esp;&esp;玉衡笑意不减,眼底却无甚温度:“夫人此言差矣。这王府,难道只有你一个主人?”
&esp;&esp;“为夫自然要时刻守着夫人,”他刻意加重了“守着”二字,扫了一眼空着的半边床榻,“免得你再与那沈今生纠缠不清,闹出什么有损王府颜面、更损我玉衡脸面的事端来。”
&esp;&esp;萧宁不吭声了。
&esp;&esp;玉衡这人,神经大条,一般这种情况下,他早就自我洗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出去晃荡了。
&esp;&esp;但今天精神失常,一直坐在这里,大有一副不跟他解释,就不走了的架势。
&esp;&esp;萧宁不说话,玉衡也没再逼问,两个人看着窗外,等天光。
&esp;&esp;房间里安静得连掉一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esp;&esp;过了许久,萧宁才生硬地开口,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意味:“……我昨夜已将他赶走了。”
&esp;&esp;“哦?”玉衡挑眉,“玩腻了?倒也省事。正好,我今日来,便是知会夫人一声。我要带沈今生回封地。”
&esp;&esp;封地,就是玉衡和萧宁成亲后,辽王赐给他们的那块地,在西北。
&esp;&esp;萧宁作为女眷,平时是在府邸里不出门,没去过。
&esp;&esp;但听人说过,那里是大漠,离都城很远,孤烟,野沙,冬天很冷,夏天很晒,见不到半点绿色,放眼望去,都是苍茫的黄。
&esp;&esp;沈今生要去封地,也就是要离开她了。
&esp;&esp;不管萧宁心里对沈今生是厌恶,还是嫌弃,想到自己要一个人在这睡,那么大个床,就她一个人躺,心里就堵得慌。
&esp;&esp;“你不过见了他几次,就想把他接走,是不是太过分了?”
&esp;&esp;玉衡笑意收敛,目光沉沉地逼视着她,“萧宁,你搞清楚,沈今生原本就是我的人,只不过是我暂时借给你罢了。”
&esp;&esp;“而且,他现在不愿意跟你在一起,你也强留不得。”
&esp;&esp;“我不妨告诉你,我已经应了沈今生,要给他在封地安排个官当当,到时候,你若是想见他,还得经过我的允许才行。”
&esp;&esp;萧宁又气又怒,一脚朝他踹过去。
&esp;&esp;力道并不小。
&esp;&esp;玉衡身手敏捷,侧身轻松躲过。
&esp;&esp;这一脚彻底激怒了他,脸上露出几分薄怒,“萧宁,你别忘了,你我的姻缘,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交易,一场各取所需的政治联姻!”
&esp;&esp;“你若还想安安稳稳地做你的三王妃,还想倚仗你萧家的荣光在这都城立足,就给我安分守己些,别再试图激怒我,更别再想着和沈今生,有任何瓜葛!”
&esp;&esp;是了,玉衡是辽王之子,纵使生母卑微,不受重视,他骨子里流的也是王族的血。而她萧宁,不过是仗着母族长公主和镇国将军府的权势,才得以在这桩婚姻中占据些许上风。
&esp;&esp;辽王的确曾因她母族势大而偏袒她,当众训斥过玉衡。这些年来,她也习惯了在玉衡面前的嚣张跋扈,而玉衡也一直隐忍退让。
&esp;&esp;可这层遮羞布,被玉衡亲手撕开了。
&esp;&esp;萧宁冷笑一声,寸步不让:“玉衡,你如今倒在我面前摆起主子的谱来了?既说是交易,你又凭什么在我这里指手画脚?”
&esp;&esp;“若早知你是这等面目可憎、心胸狭隘之徒,我萧宁便是抗旨,也绝不会嫁你。”
&esp;&esp;“滚,给我滚回你的封地去,现在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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