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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轻霂嗯了一声,示意他说。
雁竹说:“前些日子属下一直派人盯着他,见他与单池留单将军见了面,就在半日闲。”
萧轻霂又来了精神,脸上露出些意料之中的神彩。
雁竹又说:“但是底下的人没法再靠近了,里面有高手,所以没能打探到他们说了什么。”
萧轻霂站起身,说:“要是谁都能听见他说话,他就不是单池留了——那小孩这两天都干嘛呢?”
雁竹说:“满王府瞎溜达,像是闲不住。”
萧轻霂有节奏地轻扣着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说:“茶坊的小学徒嘛,竟然能跟凉兖的大将军说上话。”
雁竹心中的疑窦更深,说:“殿下,你还要把他留在府里吗?他若真是隐瞒身份混进京西营,说不定……”
萧轻霂笑了一声:“那不是很有意思吗?”
萧轻霂缓缓舒展了一下上身,像一条要吐出红色蛇信的美人蛇,他向窗外斜觑了一眼,像是在锁定猎物:“让本王把他身上这张乖巧的皮扒下来,瞧一瞧里头藏着什么样的芯子。”
将将赶着中秋家宴,季陵又来请萧轻霂去围猎,焦竹坊西北角的仲烟里山林茂盛,常有小兽飞禽出没,虽然比不上北御苑,但也是不小的猎场了,先前有百姓经常来这儿打猎,后来被王公贵族发现,让人修缮了一番,这里便成了纨绔们的专属。
恰好路千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萧轻霂便顺道把他也捎了过去,拦了他要回营的请求。
他们刚到,季陵就策马过来,握着马鞭跟萧轻霂见礼,说:“早就听说瑾王殿下箭法非凡,许久没见过殿下拿弓,今天正好,给我们开开眼。”
萧轻霂十六岁时跟着正元帝狩猎,当众拔了头筹,正是因为他那一手好箭法,只是他十二岁就因病出宫,本就极少拉弓射箭,后来更是不怎么见了。而瑾王府位于尚忆坊东北角的娄风里,那处宅子占着整个尚忆坊最好的地界,正是当初官家亲自赐给他养病的,可见天恩深重。
萧轻霂听了也就轻轻摆手,笑:“陈年旧事。”
季陵打马上前才看见站在后面的路千棠,勒了勒缰绳:“殿下今天谦让也得把这弓拉开——不过,殿下身后这是?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路千棠拱手跟他行礼:“见过季总督。”
后来的几位都上了马,萧轻霂说:“慕贤见过的,就是闯了棋缘馆的那个,冒失的小总旗。”
季陵和萧轻霂的马在前,路千棠骑马不远不近地坠在萧轻霂身后,尽可能当自己不存在。
季陵夸张地哦了一声,回身看了路千棠一眼,笑说:“殿下这是什么意思?还真是看这小总旗顺眼了?”
萧轻霂慢悠悠地甩了甩缰绳,说:“小总旗可是救了本王一命,更何况现在不是总旗了,已经擢了百户。”
季陵轻蔑地笑了笑,又侧过身看路千棠一眼,说:“殿下还真是上心。”
他们正说着话,不远处又有几人骑马过来,为首的那人扬了扬马鞭:“四哥。”
季陵笑了一声,行礼:“豫王殿下,今儿真是赶巧,本想去请殿下来玩儿,但听说最近内阁忙得很,没敢叨扰,只去烦了瑾王殿下。”
萧源笙笑:“看来本王今天运气不错——四哥,许久没有一起打过猎,今天切磋切磋?”
他们的马悠悠地往前踱步,萧轻霂说:“正好季总督想找人切磋,佩琅赶得真巧。”
季陵不干了:“殿下不要耍赖,今天一起猎一猎,瞧瞧到底谁的箭利。”
萧源笙也赞同:“我也早想再瞧瞧四哥的箭法。”
萧轻霂伸手接了弓箭,笑说:“忒沉了,本王一个药罐子,可玩不来这个。”
季陵哎了一声:“殿下别唬人,就是知道殿下最近精神头好,才请来玩儿,整日坐着躺着,没病也躺出病了。”
萧源笙说:“四哥不必非要用完,尽兴就好。”
萧轻霂说:“那也给我们百户大人一套弓箭,本王这里的箭,分他一半,就当本王的了,这总行吧。”
季陵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殿下也太看得起他,他算什么东西,怎么能替殿下。”
路千棠只低着头不作声,越发觉得萧歧润这个人是故意的。
萧轻霂神色不变,说:“佩琅觉得呢?”
萧源笙说:“一半就一半,四哥作主。”
本就是寻常玩乐,猎物都是些狐狸兔子,走运些瞧见几只豺狼,没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上午也收获不少小玩意儿。
萧轻霂几乎没有抬起过弓箭,瞧见猎物便叫路千棠:“那里有只白狐。”
路千棠的箭法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便只眯着眼瞧路千棠拉弓射箭,用那种仿佛欣赏美人跳舞的神色。
路千棠被他盯的后背发凉,才后知后觉地收了锋芒,打马回到他身边,说:“殿下,还往前走吗?”
刚刚季陵和萧源笙不知追什么去了,早就分开玩儿了,萧轻霂抬手碰了碰他的肩膀,答非所问:“不疼了?”
路千棠的马随心动地往后退了退,他斟酌了一下说:“有一点儿。”
萧轻霂拽着他的领口:“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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