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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千棠下意识地屈颈,立刻提肘去撞他,这一下力道不轻,萧轻霂闷哼了一声,别住他的手又狠狠咬了一口,路千棠不敢大动作,怕招来附近的侍卫,下巴也被他钳住,只觉得颈侧又疼又麻,被捂着嘴喘不上气,鼻息都重了起来。
萧轻霂唇齿间都是铁锈味,满意地看了看那个渗血的牙印,还要伸手去摸,路千棠侧身躲开,正瞧见萧轻霂嘴唇上沾着他的血,瑾王殿下本就生了一张冷白如玉的脸,在幽暗的月光下称得真是——像个妖精。
路千棠别开脸,伸手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总觉得呼吸间都是他身上清雅的药香,心里更加烦躁,语气不善:“殿下真轻浮。”
萧轻霂突然抓住他的手,把沾血的指尖按在路千棠的嘴唇上,说:“疼不疼?”
路千棠一阵胸闷气短,挥开他的手:“我不敢疼。”
萧轻霂轻笑:“遮好,不然更说不清了。”
路千棠往下看了看,估摸了一下房顶到地面的距离,想着能不能一下把他摔死。
萧轻霂看他下颌线都崩得很紧,忍了又忍才没说些让人挂不住脸的话,语气亲昵:“继续办你的案,本王等着你的投诚礼呢。”
路千棠捂着侧颈往后退了退,冷眼瞥他:“投诚礼可不包括我,殿下为何咬我?”
萧轻霂啧了一声:“不知道,你运气好吧。”
路千棠:“……”
失手把他推下去,头朝下的几率大不大?
姚林的后院竟然别有一番天地——茂盛的竹林里藏着大大小小的铁笼子,若不是亲自从前厅走过来,都要以为是进了山林间。
仲寻音记着路千棠的嘱托,显得很惊奇,问:“郢皋也有这么多豺狼虎豹?”
姚林哼了一声:“还没有本公子弄不到的东西。”
仲寻音说:“死了的狮子能吃吗?”
姚林:“……”
姚林说:“你刚刚说什么?”
仲寻音说:“我没吃过狮子肉,什么味的?”
姚林看了看姚福,说:“这,你弄了个傻子回来?”
仲寻音眼神乱飘,似乎真在看哪个弄死了比较好吃。
姚福喝他:“傲英是我们公子的宝贝,你杀了傲英,公子不计较是我们公子大度,你、你还说什么吃不吃的!”
仲寻音哦了一声:“那是不是还要给你家宝贝立个碑啊?碑我会做,看公子是个有钱人,就多给点吧。”
姚林没理他,回头说:“傲英带回来了吗?”
姚福说:“回来了回来了,好生安置着了。”
姚林点点头,对仲寻音说:“你要是能让本公子满意,狮子肉给你尝也无妨。”
仲寻音点点头,说:“多给点钱。”
姚福怒道:“得寸进尺你还!”
姚林摆摆手:“都行。”
仲寻音看了看,说:“太晚了,公子想看也得明天,野兽和人都要休息的,况且——”
仲寻音有些嫌弃地看了一圈,说:“笼子里养大的,本来就残废,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姚福说:“让你打你就打,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仲寻音看看他:“跟你说话了吗?你这人才是废话好多啊,你给我钱吗?你给的起吗?”
姚福气极:“你!”
“行了!”姚林也有些疲了,说,“给他弄个地方睡觉。”
姚林阴恻恻地看他一眼:“是死是活,也不急在一时。”
将近寅时,路千棠在笑白里深处的枫树林等到了仲寻音。
仲寻音打着哈欠,说:“大半夜的,要加钱。”
路千棠说:“那狮子的尸体在哪?”
仲寻音说:“在后院,我都看过了,放心,一找一个准。”
仲寻音突然探头过来:“你这脖子怎么了?”
路千棠脸色难看地拉了拉衣领,敷衍道:“没什么,遇到妖怪了。”
仲寻音眼睛放光:“那我给你画个辟邪符,算便宜点给你。”
路千棠嗤笑:“你怎么什么都会。”
仲寻音在身上掏来掏去,掏出半截枯瘦的桃树枝,说:“是什么妖怪,我给你算算。”
路千棠把他手里乱晃的桃树枝推开:“你怎么还搞江湖骗子那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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