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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宋西岭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居然还能被攻击,当即闭上了嘴。
&esp;&esp;“其实我觉得吧,你真没必要这样。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有点自己的打算了,毕竟你们的协议早晚会到期的。你别这副表情,我这都是经验之谈知道吗,傅珩之那个人渣是靠不住的,虽然他跟你签的时间比较长,可你看看之前那个……”
&esp;&esp;宋西岭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侃侃而谈:“许总,我先进去了。”
&esp;&esp;“……哦。”许初棣碰了一鼻子灰,一脸无奈,“行吧行吧。对了我还有件事,年后有个电影剧本,我演男主,你去看看喜欢哪个角色,然后跟经纪人说一下。”
&esp;&esp;“嗯。”宋西岭敷衍地应了,关上了门。
&esp;&esp;钥匙果然就在傅珩之所说的地方,宋西岭正要拿上离开,手指却在看到抽屉里一样东西时,顿住了。
&esp;&esp;一封跨国寄来的信,看样子是刚被人拆开看过,随意地折叠了放在抽屉。
&esp;&esp;鬼使神差的,宋西岭把那封信拿了出来。手写的英文流畅漂亮,仿佛还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他从小在国外长大,英文好得没话说,匆匆扫了一眼,大意是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你的事业发展得如何,今后如果有意,还可以回来继续读博士,另外你托我找的人也有了消息,请联系张先生如何如何。
&esp;&esp;可能是傅珩之从前的老师或同学发来的,据说他以前在国外念书,但是博士没能毕业就来娱兴上班了。宋西岭没看出什么端倪,把白纸放了回去,没多在意。
&esp;&esp;打车回家的间隙,他拿起手机,左思右想,还是给凌斯寒发了条消息。他们已经有段时间不联系了,私聊窗口上空空荡荡,停留在好几个月前,他发给凌斯寒的一张专辑照片。
&esp;&esp;-阿寒,你跟许初棣怎么认识的?
&esp;&esp;宋西岭斟酌了一下字句,这么问道。以他对两个人的了解,能聊到他们发小时期的事情,凌斯寒对对方一定是真心相待,但许初棣那里就未必了。
&esp;&esp;他想起傅珩之偶尔和他谈及这个人,不是经常出入酒吧夜店,就是混迹年轻男女之间,不谙世事,一整个含着金汤匙出生,被家里宠到大的小少爷。未来的路当在娘胎里时就有人替他铺好了,所谓一出生就在罗马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esp;&esp;可是,凌斯寒却跟他完全不是一种人。凌斯寒家境清贫,父母身体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低保户。如果不是宋西岭父亲和凌斯寒远房亲戚有商业来往,而他们两个小孩关系又好,他恐怕永远都没有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esp;&esp;学生时期,凌斯寒的刻苦勤奋也是数一数二,在宋西岭的成绩因在及格线边缘徘徊而屡屡被老师谈话时,凌斯寒就把第二名甩开一大截,拿奖学金拿到手软了。
&esp;&esp;十五岁那年,凌斯寒用自己攒下来的钱买下人生中第一把吉他,在网络上传自己编曲作词的歌曲,迅速走红。做歌手是他从小的梦想,他好不容易刚刚摘到了一颗梦想的果实,宋西岭很担心许初棣这个不可控的因素让他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esp;&esp;……
&esp;&esp;直到下车时,凌斯寒的消息才来,他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esp;&esp;宋西岭想了想,回复:
&esp;&esp;-有,你想去哪?
&esp;&esp;凌斯寒立刻报了个地址过来,说在那里等他。宋西岭看了看,总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原因。估算了一下距离,发现这地点离家不远,就说等他半小时。
&esp;&esp;收拾妥当后他准时到了凌斯寒约的清吧。里面地方不怎么大,但是五脏俱全,身着开衫的驻唱歌手在台上抱着吉他,低声唱着舒缓的民谣,台下人不多,大家的说话声音也很小。
&esp;&esp;宋西岭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凌斯寒。有了公司的包装,凌斯寒穿衣打扮都不那么随意了,一件粉色衬衫一条黑色西裤,衬衫下摆打了个结系在口袋。看着简单,但搭配在他的身上,显得脊背笔直,腰部劲瘦。
&esp;&esp;“西岭,这里!”凌斯寒也看到了他,立刻朝他挥手,“好久没见了,想喝点什么?怕你喝不惯,我刚才只点了一杯清酒。”
&esp;&esp;“不喝了,我胃不太舒服。”宋西岭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地说,“前段时间工作太忙,一直没怎么联系你,今天上午我在公司遇到许总了,你……你怎么跟他认识的?”
&esp;&esp;他实在有些着急,害怕许初棣真的勾搭上了凌斯寒,一路上急匆匆的。但按过往经验来看,凌斯寒比他冷静理智得多,而且还是直男,应该不会轻易被许初棣“拐骗”。
&esp;&esp;凌斯寒拿起酒杯晃荡着,里面的冰球和玻璃内壁来回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直视着宋西岭的眼睛,不答反问:“你还问我,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跟你们那个傅珩之是怎么回事?”
&esp;&esp;宋西岭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esp;&esp;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确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清吧见凌斯寒,凌斯寒也不是第一次在这儿问起傅珩之。
&esp;&esp;台下三三两两的人交杯换盏,调酒师上下摇晃容器,音乐像泉水一样流淌在宋西岭的耳朵里,他回忆不由自主慢慢地飘到了几年前——他们第一次来这里见面时。
&esp;&esp;那是一个初夏,宋西岭在公司给大股东整理文件忙到吐,下午出来后,在地铁上收到了凌斯寒的邀请信息,他欣然赴约。
&esp;&esp;本以为只是两人见面随意聊天,可凌斯寒探寻的目光、严肃的表情都给他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esp;&esp;果然,说了说各自的近况后,凌斯寒开始了审问。
&esp;&esp;“西岭,你进娱乐圈,不是一开始告诉我的那个原因吧?”他的语气波澜不惊,慢条斯理,“你进圈这么多年,这边的事业一直没什么起色,也不全是因为舅舅的缘故吧?还有之前很多次,我看到你出入各种酒局,问你你也不说。西岭,如果不是我从别人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事实,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esp;&esp;在他锐利的目光下,宋西岭不得不垂下了眼帘:“阿寒,我确实……有些事情没告诉你,我只是担心你接受不了。”
&esp;&esp;凌斯寒重重地放下杯子,铛的一声,玻璃杯和大理石桌面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接受不了什么?是接受不了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还是接受不了你为了进圈,选择被一个大你八岁的男人包-养,还是接受不了你和他表面是上下级、背后却是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
&esp;&esp;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宋西岭的耳边却无比刺耳。在二十多年的成长过程中,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跌跌撞撞地碰南墙,没有父母管教他,叔叔舅舅碍于情面,更很少教他什么,唯一被人教育的经历,发生在挂科后,大学老师和傅珩之的身上。
&esp;&esp;他是完全没有想到,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和他从小就认识的凌斯寒居然会充当这么一个角色,而且责怪的,还是一件他自作主张,瞒下所有人的事情。
&esp;&esp;宋西岭吞了口口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esp;&esp;凌斯寒也沉默了片刻,然后缓和了语气说:“你……是不是被那个傅珩之骗了?我打听过了,这个人私生活非常混乱,光是跟男明星的绯闻就不下十次。而且人品也很差,他为了爬上娱兴ceo的位置,把之前对他不利的董事会都踢下去了,手段非常不光彩,丝毫不顾及以前别人是不是帮过他。”
&esp;&esp;宋西岭紧了紧拳头,开口道:“阿寒,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从十几岁开始,喜欢的就是男人。”
&esp;&esp;凌斯寒震惊地看着他。
&esp;&esp;宋西岭默默地想着,他的反应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个人从小玩到大,青春期简直无话不谈,宋西岭却唯独对自己的性向闭口不提,凌斯寒跟他说起类似的事情时,他也不怎么接腔,导致对方一直以为他只是有些害羞。
&esp;&esp;他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凌斯寒如何看待周围喜欢同性的同学,然而凌斯寒那时候刚被天桥下的老头骚扰过,对这个群体十分厌恶,宋西岭就彻底断了跟他出柜的念头。
&esp;&esp;“我跟傅珩之……说来话长。”他迟疑了一下,“我刚回国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所以后来他想跟我签订合作协议,或者说是情人契约,我就同意了。我……是完全自愿的,我们也互不干涉对方的生活。至于他的绯闻,基本都是假的。”
&esp;&esp;凌斯寒迟迟不能消化,他呆滞地看着桌上的空酒杯,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好半晌才抬起头问道:“不是,我不太懂你们同性恋是什么情况。那你们,你是跟他真的……你跟他上、上床,他给你……钱?”
&esp;&esp;“……”宋西岭不想说话,他的耳根有点发烫。
&esp;&esp;“操,”凌斯寒似乎也无法接受这些事情从宋西岭口中提起,踢了一脚桌子,利用反作用力把椅子往后移了一截,蹭地站起来,眼睛看着远处,“你等等吧,我得出去静静。”
&esp;&esp;隔空对峙
&esp;&esp;宋西岭三杯白开水下肚,凌斯寒才慢慢地走了进来。清吧老板是圈内人,对出入的明星见怪不怪,凌斯寒在吧台前跟他谈了几句什么,老板隔了一会儿,拿出一杯热腾腾的饮料递给他,凌斯寒才拿着杯子过来。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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