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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丘白攥着这张玻璃糖纸,返回了竹影居。
推门的动静吵醒了陈子溪和粱啸,二人睡眼松惺地坐起:“鹿医生,你去哪里了?”
鹿丘白很平静:“屋里刚刚有个羊头人。”
二人:“…”
这句话的恐怖程度不亚于上课看小书被窗户外的班主任当场抓获,二人朦胧的睡意瞬间被吓飞,瞪着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不出意料地什么也没找到。
鹿丘白用红伞点了点悬挂着的羊头面具:“可能是它。”
二人:“…”更不敢睡了你不要说了啊!
最后,三个人眼睛瞪得像铜铃,面面相觑地席地而坐。
“算了,反正睡不着,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陈子溪道,“让我想想…就讲个和守村人有关的故事吧。”
“之前已经说过,守村人能够保佑村子无病无灾,但事实上,守村人百年难得一遇,毕竟要有一个同时集聋哑与弱智于一身的孩子,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有一个村子,几乎每一代,都会诞下一个孩子,完美符合守村人的条件。也正因如此,这个村子始终风调雨顺。”
“别的村子很好奇,为什么同样供奉神,神却独独偏爱这个村子呢?于是有一天夜晚,别村里的年轻人,偷偷溜了进去,想要一探究竟。他们去得很巧,新一代的守村人刚刚出生。”
“他们守在新生的守村人的家门外,可奇怪的是,他们明明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十分地响亮,一点也不像聋哑的样子。”
陈子溪停顿片刻,继续道:“但很快,村长进入了房间,过了一会,等村长离开的时候,孩子就不哭了。你们觉得是怎么回事?”
鹿丘白和粱啸正听得认真,冷不丁被提问,到真的顺着他的话思考起来。
鹿丘白提出假设:“孩子睡着了?”
“鹿医生,你太善良了,”陈子溪摇了摇头,“你觉得呢,粱啸?”
粱啸捏着金宝,道:“难道是…用了什么秘术,封印了孩子的五感?”
“粱啸,那个村子是现实世界,不是污染磁场,”陈子溪笑了起来,看来两个答案都是错误的,道,“还是我来告诉你们答案吧。”
“那些小年轻,趁村长离开,屋子里没人,悄悄从窗口翻了进去。他们看见,新生的婴儿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反而大张着嘴,满脸通红地痉挛着。”
“可即便如此,婴儿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让他们感到非常奇怪,因为这种状态,看起来就是在大哭,这时,他们发现,婴儿的手中还抓着什么东西,红彤彤的,软乎乎的。小年轻们靠近过去,只见…”
“它手中攥着的,是一块小小的舌头。”
不知是不是因为气氛烘托,陈子溪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像什么长条虫类,在沙地上爬行,又好像一个濒死之人,在嘶哑地呼吸。
粱啸的额头青筋暴起:“陈子溪,我现在怀疑你是真的不想让我们睡觉了。”
陈子溪笑了笑:“本来今晚也不敢睡了,不如再清醒些嘛,吓到你们了?”
说这话时,分明是问“你们”,陈子溪的目光,却直直落在鹿丘白身上。
不加掩饰的关切看得粱啸都是一愣。
可惜鹿丘白完全没察觉到,神色认真:“也就是说,村长剪掉了婴儿的舌头,或许还刺破了婴儿的耳膜,以此打造天聋地哑的假象?可是人为缔造的守村人,真的能够被‘神’认可吗?”
“怎么都不说话了?子溪哥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粱啸哥你在笑什么?”
梁啸这下真的啸得停不下来。
这个故事的答案,最终也没有得到证实。
按陈子溪的说法,这是一个openending,怎么认为都可以。
天蒙蒙亮时,三人轮流睡了一会,屋内的羊头面具很安静,没有怪事发生。
向导似乎是昨天被男大学生气得不轻,今天晚到了一个小时,也没给他们准备食物——不过这对几人来说反倒是好事。
向导一声不吭就带着他们往外走。
“去哪儿?”
“...面具。”向导说了一串话,最终几人只听懂了“面具”两个字。
陈子溪道:“他说带我们去做【白羊祭】要用的面具。所有参加【白羊祭】的人,都必须亲手制作面具,戴上后,才会被【蕲】认可成为保佑森*晚*整*理的对象。”
“保佑?恐怕是成为献祭的对象吧...”莫容桃小声吐槽。
一想到蕲神庙墙上那一垒面具,众人内心都很认可他的说法。
不像是保佑,倒像是献祭。
好在这样大不敬的话,向导也听不懂,他带着众人走到一处小屋前:“就是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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