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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眼睛都熬红了,”春桃又仔细端详明婧柔几眼,只见她眼圈红红的,“别明儿一早起来肿了。”
明婧柔下意识揉揉眼睛,正要说话,却听外面有了细微的动静。
春桃倒没注意,只看见明婧柔站起了身,竟朝外走去。
“姑娘!”
明婧柔疾步走到门口,就在这时门便一下子被打了开来,扑进来一阵裹挟着雪花的风,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萧珣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萧珣皱了皱眉:“没睡?”
明婧柔引着他往内室走,一面走一面道:“下午的时候睡多了,夜里睡不着。”
萧珣便也不再问。
明婧柔让春桃先下去,自己绞了一块热巾子递给萧珣,等萧珣擦了脸之后,才说:“上回说过给殿下绣的荷包,奴婢已经绣好了。”
“什么?”萧珣一下子没想起来,愣了片刻才记起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仿佛也没过去几日,“这么快?”
明婧柔打开柜子小心翼翼捧出一个螺钿盒子,放在萧珣面前:“不快了,殿下是这几日宫里宫外的事忙,这才觉得快。”
盒子里躺着香囊和荷包各一,萧珣一眼便看出无论是剪裁还是针脚都比不上他素日用的,本是不由失笑,却不知为何被他硬生生忍住,伸手拿起那只绣着竹叶的,近看针脚更粗糙,他自小在宫里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六局的宫人们怎敢把这种比外面卖的还不如的东西呈到他面前来。
但萧珣并没有直接丢开,而是以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上头的竹叶几下。
明婧柔正拿了那只香囊给他看:“殿下,里面的香料都被奴婢放好了,都是殿下素日喜爱的,殿下再看看有什么不妥。”
萧珣还未来得及摇头,便看见明婧柔一把把他正捏在手里的荷包也拿了过去。
“这荷包也是奴婢已经用香去熏过了的,再往里面放一点香料也可以,殿下想放什么?”
“不必了,”萧珣道,“直接放就行。”
明婧柔悄悄舒出一口气,她生怕萧珣不肯用,毕竟她的女红连她自己都露怯。
可同时她的心里又突然空落落地,像什么东西一直往下沉。
明婧柔定了定神,笑着冲萧珣眨了眨眼:“奴婢帮殿下把旧的解下来吧!”
萧珣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烛火在明婧柔的侧脸上打下一道淡淡的影子,朦朦胧胧的,像是雾里看花,萧珣的拇指指腹又是轻轻一搓,这才发觉方才手上的荷包早就被她拿过去了。
明婧柔已经走到他面前,低垂着头看着坐着的他,而后身子微微向下俯去,手指在他腰间翻转缠绕几下,便将那两个旧的解下。
等再拿了新的去挂,明婧柔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她明白自己的心慌,可无论如何都已经控制不住。
几下挂不上去,明婧柔自己便有些急了,不由蹲下身子去,而后又想起最要紧的事没做,旧的那只荷包里的东西还没拿出来先看,自己真是糊涂。
“奴婢把东西先换过来。”
她忙又去拿那只旧的,扒了口子把里面的东西尽数直接倒在了榻上,一枚鸡血红的玉质印信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明婧柔眸光一暗。
果然是在放在萧珣贴身的荷包里。
若真的找不到,倒还罢了。
压下心中惶惶,明婧柔强迫自己看起来浑不在意,她打开新的那只荷包,将榻上的东西一样一样装进去,指尖触及印信,只觉冰冷坚硬,如冰一般。
明婧柔正想继续给萧珣把东西挂好,却忽然被他一下子握住手腕:“别挂了,明早起来再说。”
话音刚落便将她往上一提一拉,明婧柔吃不住力,只能往他身上倒去。
不出意外地侧脸碰到了萧珣坚实的胸膛,两人这段时日以来也算熟知对方身子,而萧珣又适时往后靠了靠,所以明婧柔一点都不疼。
与此同时,他也圈住了她柳条一般的腰肢,握在手中却不敢用力,怕稍微一使劲就会将其折断。
“就在这里罢。”萧珣挑了挑眉。
……
明婧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大约都到了丑时末,若不是她心里面记挂着事,迫使自己醒来,怕是又要一觉睡到天亮。
二人都还睡在榻上,身上只覆了一层薄薄的锦被,方才都太累了,哪还管自己在什么地方,迷迷糊糊就直接睡了过去。
一旁小几上摆着的烛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蜡油,烛光微弱,就要燃烧殆尽。
那只装有萧珣印信的荷包正悄无声地躺在角落边,明婧柔只需稍微起身伸手就能拿到。
明婧柔用锦被掩住身子坐起,呆呆地盯着荷包看了一阵,最后还是去摇了摇身边熟睡的萧珣。
“殿下,夜里冷,过去床上睡。”
萧珣正烦有人把他吵醒,刚要发作,睁眼便看见明婧柔凑在自己侧旁,他一怔忪,便不由点了点头。
明婧柔怕他着凉,顺手便拿过一件中衣给他披在身上,然后也跟着他一同下了榻。
等萧珣在床上躺好,一时见明婧柔竟还坐在床沿上,便问:“怎么不上来?”
“奴婢想去洗一洗,殿下先睡。”她微微侧了头,眸子里如同化了春水一般,媚眼如丝却浑然不知。
站起身时一拢衣襟,仍是遮不住那处耸起,羊脂玉似的腻白柔嫩。
萧珣看着她放下帐幔退了出去,便也只能把刚刚起来的那股燥热再重新压下去。
明婧柔出来便吹熄榻上那盏将灭未灭的烛火,内室更加昏暗下去,她也不再动,而是就这么静静地立在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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