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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老爷点了点头,对这门亲事并没有什么异议。
裴姝坐在下方,手中绢帕快要扯烂。
陈家人都眼盲心瞎,明明她的身份地位高于姜宁姝,娶她更有脸面,他们却偏偏都相中姜宁姝那个贱人。
裴姝愤愤咬着牙,瞪向姜宁姝的目光,恨不得夹杂着利刃。
姜宁姝察觉到了,惊得垂落下眼去。
陈扶砚与之相挨坐一起,瞧出她的拘束,迎着视线瞅向那旁的裴姝。
没错过裴姝眼底的怒火和怨毒。
他一贯温润的神情骤然大变,早就听闻裴家大小姐被养得娇纵跋扈,近两次相见,传闻果真没错。
也不知宁姝,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他怜爱睨望姜宁姝,身子稍侧,将她身躯完全遮挡起来,不让她承受那些吃人视线,无形中保护着她。
姜宁姝掀眼一望他,眸中水花涟漪,感动之色。
陈扶砚扬唇笑了笑,安抚她般,在无声诉说今后他定会护好她。
裴姝看见这一幕,杀了姜宁姝的心都有。
裴祁阴鸷恣雎的眼眸,隔着那道遮挡身影,落在姜宁姝身上,眸色越发幽暗,甚至能从里面读出偏执和狠戾来。
“陈二少爷当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在两位老爷就要敲定婚事时,裴祁倏忽冷声发问。
他的声音一出,姜宁姝不自觉紧张起来。
她已经惹怒了裴祁,不知今夜会如何被他蹉跎。
“自是能。”陈扶砚深情睨着姜宁姝,说得肯定。
姜宁姝与他四目相对,眉眼微弯笑了下。
“我信。”
裴祁眸光偏执更甚,幽光夺人。
“陈二少爷这话可说得过早,世间女子千万,保不齐明儿就会遇到心动之人,到时又当如何?”他死寂一般的眼神紧紧盯着陈扶砚,压迫十足。
众人看向裴祁,不由蹙起眉心。
裴祁贯是冷漠无情,对任何事都铁血手段,怎会在乎家中养妹的亲事?
还有他这话问得属实怪异,是怕养妹成婚后过得不好吗?
陈扶砚不惧裴祁质问,“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被他的真情触动。
陈家老爷夫人竟不知,自家儿子这般深爱姜宁姝。
裴家夫人惊叹之余,不禁嫉妒这样好的男儿,娶的不是她的女儿。
裴老爷眼眸变了变,更多的欣喜。庆幸当初收养了姜宁姝,给他攀上了陈家这颗大树。
裴姝快要坐不住,险些站起身来辱骂姜宁姝,讨伐陈扶砚,被裴夫人制止了。
裴祁似在等着他这句话,冷笑出声。
“陈家确实与裴家有婚约,不过不是我裴家养小姐,而是裴家大小姐。陈二少爷来了趟裴家,便相中养小姐,抛下与自己有亲事的大小姐,这等行迹,可配二少爷说的这句话?”
裴祁冷寒犀利的眸光打在陈扶砚身上,刹如寒箭。
陈扶砚拧了拧眉,有些无言以对。
虽说与裴家大小姐的婚事是家中长辈定下的,可他临时换了裴家养小姐,确实有愧。
姜宁姝绞着手帕,她重生后一直想逃离裴府,可一点根基都没有,靠自己力量逃出去简直是痴心妄想。
正巧那日陈扶砚进府相见裴姝,她想起陈扶砚日后在朝中的作为,便起了心思。
以诗寄哀愁,让他撞见。
许是当时风拂过梢,花瓣掉身。又许是她过于柔弱,惹人怜惜。再者她的诗正中他的心,成功惹他倾慕。
相见时便是惊艳,此后不需要再绞尽脑汁,便能让他一颗心都扑在她身上,当天回去,便提及要改娶裴家养小姐。
现却被裴祁抓了话头,左右为难。
裴夫人和裴姝面面相觑一眼,惊诧过后满是喜色。
裴姝感动看向裴祁,她原先不懂兄长为何要几次三番阻止姜宁姝嫁陈扶砚,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
裴夫人则欢喜裴祁到底是她生养的,与裴姝一母同胞,心总归向着她们。
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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