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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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明(第2页)

"墨羽轩这个月的进账。"裴砚之的玄色披风掠过窗棂,一袋银铤落在案头,压住了被风吹起的画纸,"够买三十石新米。"

沈知白指尖抚过银铤上的"军械司"烙记——这是裴砚之昨夜潜入谢府密室所得。她突然以笔蘸墨,在《寒食图》郊野处添了几笔枯树:"听说东郊的老槐树了新芽?"

裴砚之的剑穗微微颤动。他们心照不宣,那槐树林后就是伤兵营,住着父亲旧部里最落魄的一群。三日前验尸时,她现兄长指甲缝里藏着半片槐叶,叶脉上用针尖刺出了星图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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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梆子声还在远处回荡,牛车已碾着露水出了东城门。沈知白裹着粗麻帷帽,指节因紧握药囊而白。车帘缝隙里,她看见裴砚之的背影绷得像张满的弓——昨夜鬼市里那个戴青铜面具的摊主,今晨被现溺死在汴河,手里攥着的正是双鱼纸鸢残片。

"姑娘,前面过不去了。"

独臂老兵拦在车前,空袖管在风里飘荡。他浑浊的右眼盯着沈知白取下帷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车辕的雄黄粉上,呲呲作响。

"周叔?"沈知白急忙去扶,却被老人枯瘦的手死死攥住腕子。那掌心有道陈年灼痕,形状竟与谢太医的沉香珠串一模一样。

"别过来!军械司的人"老人突然噤声,惊恐地望向她身后山坡。沈知白闻到了熟悉的沉水香——是谢府的箭手,箭头裹着掺了离魂砂的硝石。

破空声骤起。裴砚之的剑光如瀑,却仍有漏网之鱼扎进米袋。爆燃的金光中,沈知白看见十几个残缺的身影从破茅屋里踉跄冲出,最前头的独眼汉子举着豁口的陌刀,刀柄上缠着褪色的"沈"字旗。

"是沈将军的女儿!"

这一声呼喊像咒语,让所有伤兵都僵在原地。一个缺了腿的老兵突然跪地痛哭,露出后背狰狞的箭伤——弧形,三寸长,与兄长的致命伤如出一辙。

沈知白喉头涌起血腥气。她掀开车帘,露出满车米粮和药包:"诸位叔伯,知白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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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最后一份伤药才分完毕。沈知白蹲在灶前煎药,药吊子里是照《太平惠民和剂局方》配的续命汤。裴砚之默默往火塘添柴,火光将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暖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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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不该来。"独臂老兵周叔递来半块焦黑的木牌,"上月军械司来查沈将军旧部,这牌子是从他们身上掉下来的。"

沈知白指尖颤。木牌背面"元佑四年春,辰州贡"的字样,与兄长遗物里的离魂砂样本包装如出一辙。更骇人的是正面烙着的双鱼纹——鱼眼处嵌着两粒琉璃,正是谢太医沉香珠串上的材质。

"当年运送火器的队伍"周叔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竟有金粉闪烁,"半道改运了朱砂押运官姓谢"

裴砚之的剑突然出鞘半寸。沈知白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破窗缝隙间闪过一抹玉色——是谢府家仆的服色!她急中生智,将药汤泼向火塘。蒸腾的雾气中,离魂砂遇热显形,在棚顶映出残缺的星图。

"追!"窗外传来厉喝,脚步声却往相反方向去了。

沈知白趁机从袖中取出备好的桑皮纸,就着血沫拓下木牌纹样。纸面浸血的刹那,隐形的星图脉络突然浮现,与伤兵们身上的疤痕拼成完整的紫微垣。

"原来如此"她浑身冷。兄长查的从来不是普通军械案,而是元佑年间用离魂砂焚烧活人的勾当!这些伤兵身上的疤痕,都是人体试验留下的印记。

裴砚之突然按住她肩膀。月光穿透破屋顶,照在角落里一个玩木偶的孩童身上——那孩子正用炭条在木偶后背画弧形伤痕,形状大小与纸鸢致命伤分毫不差。

"谁教你画的?"沈知白柔声问。

孩童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穿玉色衣服的大夫,他说画满一百个,就给我爹治腿"

沈知白与裴砚之交换了个眼神。谢太医竟用免费诊病作饵,让这些孩子模仿受害者伤痕!她突然想起说书人折扇上的朱砂,茶肆里听书的孩童这阴谋远比想象中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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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牛车比来时沉了许多。除了周叔给的军械司腰牌,沈知白怀里还多了半本烧焦的《武经总要》——独眼汉子从埋尸坑里刨出来的,记载着火药掺离魂砂的配方。

"姑娘小心!"

裴砚之突然勒马。前方官道上,数十只双鱼纸鸢在月光下盘旋,鸢尾金粉簌簌飘落。沈知白急取雄黄粉扬向空中,粉尘与金粉相撞爆出火光,映亮道旁榆树上吊着的尸体——正是白日里最先认出她的独眼汉子!

"沈姑娘看清楚了。"树后转出青衫文士,腰间鱼袋沾着棠梨花瓣,"这就是与谢太医作对的下场。"

赵明诚的象牙笏板轻轻敲击掌心,板缝间渗出朱砂,在地上汇成"女主当诛"四字。沈知白突然笑了,鎏金跳脱滑落腕间,露出凤凰胎记。

"赵学士可听过《乐书要录》记载的移宫换羽?"她突然拨动银链,清越之音惊起飞鸟,"就像这棠梨花,看着洁白无瑕"

一只夜枭俯冲而下,叼走了赵明诚的鱼袋。撕裂的锦缎里飘出半页密函,正是谢太医笔迹:"借清明施药之机,尽诛沈氏旧部"

裴砚之的剑光如银河倾泻。沈知白趁机将雄黄酒泼向密函,火光中浮现完整的《韩熙载夜宴图》摹本——画中三十四个举杯者,脖颈都有弧形伤痕!

"回去告诉谢子安。"沈知白拾起燃烧的密函,火光映亮她含泪的眸子,"这些伤痕,我会一笔一笔还给他。"

夜风卷着燃烧的密函灰烬盘旋而上,沈知白转身时鎏金跳脱突然断裂。十八颗金珠滚落泥土,每颗内里都嵌着米粒大的离魂砂结晶——正是兄长生前最后送她的及笄礼。

"小心!"裴砚之挥剑斩断破空而来的三棱箭。箭簇扎进榆树,树皮瞬间腐蚀出星图纹路。沈知白瞳孔骤缩,这分明是《武经总要》里记载的"荧惑守心箭"!

暗处传来玉磬轻响,十二名戴鱼纹面具的黑衣人持弩现身。为者腕间沉香珠串碰撞,露出内里暗藏的琉璃鱼眼。沈知白突然抓起地上金珠掷向火把,离魂砂遇火炸开漫天金雾,雾中浮现出兄长临终前用血画的地图轮廓。

"辰州"裴砚之剑尖挑起燃烧的棠梨花,火光映出他袖中暗藏的铜哨。尖锐哨响惊起林间宿鸟,远处山道上突然亮起连绵火把——竟是沈家旧部举着火药箭赶来接应!

黑衣人阵型微乱。沈知白趁机解开腰间锦囊,雄黄粉混着陈年艾叶洒向空中。夜风卷着药粉掠过伤兵们裸露的疤痕,那些狰狞伤口突然泛起幽蓝磷光,拼出《甘石星经》缺失的二十八宿图。

"原来如此!"她颤抖着展开那半本《武经总要》,焦黑书页间赫然夹着张人皮绘制的地图。裴砚之剑风扫过,地图遇血显形——竟是辰州朱砂矿的密道分布,每条矿道出口都标着小小的双鱼纹!

树梢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沈知白抬头看见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官道旁新立的无字碑上。碑底露出的半截丝绸,正是三年前兄长出征时她亲手绣的平安符。

"姑娘快看!"独臂周叔突然指着东南方。辰州方向的夜空泛起诡异的绯红,云层中隐约可见双鱼形状的焰火。沈知白想起《太平广记》里记载的"鱼目混珠"之术,浑身血液几乎凝固——那根本不是焰火,是谢家用离魂砂焚烧活人时产生的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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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的铜哨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特殊的韵律。沈知白惊觉四周伤兵突然列阵,残缺的肢体摆出奇特的星象站位。当最后一名独眼老兵站定天枢位时,所有人疤痕里的磷光竟连成完整的北斗七星。

"沈将军教的保命阵"周叔咳着血笑道,"就等姑娘来启动。"

沈知白含泪咬破手指,将血珠弹向阵眼。霎时地动山摇,七里外的辰州城传来惊天爆炸,绯红天幕被撕开一道裂口——那底下赫然是谢家秘密建造的朱砂炼丹台!

青衫文士的象牙笏板突然裂成两半。赵明诚惊恐地现,笏板内芯刻着的密文正在褪色:"不可能这可是用离魂砂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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