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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的午后,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湿气。紫禁城上空的云层越积越厚,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雷声轰鸣,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琉璃瓦上。偏殿内,沈知白正用红泥小火炉煮着今年的明前龙井,茶香随着水汽在殿内氤氲开来。他抬眸望向殿外,只见雨帘如织,将远处的宫墙都模糊成了水墨画中的淡影。
裴砚之正俯身在黄花梨画案前,手持一枚鎏金放大镜,仔细查验着那幅《溪山清夏图》。雨丝穿过湘妃竹帘的缝隙,在他月白色的衣袂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青痕,宛如一幅天然的泼墨山水。"画绢经纬密度有异。"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按《天工开物》卷二十八记载,这种双经单纬的织法应是苏州近年的新工艺"
沈知白放下茶盏,青瓷与檀木相触出清脆的声响。他踱步至案前,修长的手指忽然指向画面一角:"且看此处云头皴。"指尖在虚空中勾勒出山石的轮廓,"真迹转折处该有吴带当风的飘逸,这笔法却"他蘸了茶水在案上勾画,水痕很快在木质纹理间晕开,"如颜体楷书般板正,失了行云流水之韵。"
裴砚之眸光一闪,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沈待诏是说,盗画者必是习楷之人?"他立即转身从紫檀书架上取来一册蓝绫封面的名册,"国子监书学馆七位生徒,其中"修长的手指在名册上快滑动,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在宣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慢着。"沈知白突然按住名单,衣袖间逸出一缕沉水香的清冽。他指向画作角落的一方朱印:"你看这印泥颜色。《文房四谱》载朱砂合油之法,上品当如朝霞映雪,此印却偏橙,必是掺了"
"蓖麻油!"裴砚之脱口而出,声音里难得带上一丝波动,"礼部上月刚领了暹罗进贡的"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殿角。那位身着靛蓝官服的礼部主事正在整理文书,听到声响手上一抖,一卷《大唐西域记》啪嗒掉在了地上。
雨势渐收时,夕阳从云层缝隙中透出金光。裴砚之收好证物,忽然转身道:"沈待诏可愿共赏《夏至》古琴曲?"他解开腰间锦囊,取出一卷泛黄的丝绢,"家师传下的谱子,据说源自"
"《礼记·月令》篇记载的仲夏之乐?"沈知白解下腰间一枚青玉坠,玉上刻着精细的音律刻度,"正好我带了枚黄钟均的玉律管,可校十二律律。"玉管在夕照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内壁的螺旋纹清晰可见。
暮色四合,二人的身影投在绘有《千里江山图》的紫檀屏风上,与画中群山融为一体。裴砚之调试琴弦时忽然道:"其实《溪山清夏图》的构图,暗合《周髀算经》勾股之法"指尖抚过琴面,七根冰弦在他手下出清越的泛音。
沈知白微笑取出半成品画作,在案上徐徐展开:"不如我们合作?"他执笔蘸墨,松烟墨在端砚中化开,泛起镜面般的光泽,"您来经营位置,我负责气韵生动。"笔尖悬在宣纸上方,一滴墨将落未落。
檐角铜铃被晚风拂动,叮咚声融入《夏至》曲的尾音。松烟墨香与茶雾在殿内交织,隐约可见细微的尘埃在光束中浮动。远处太医署的诵读声随风传来:"夏三月,此谓蕃秀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年轻的嗓音清越如泉,与渐起的蝉鸣应和成趣。
裴砚之的琴音忽然一转,奏出《高山流水》的片段。沈知白会意,笔下峰峦渐次浮现,与屏风上的千里江山遥相呼应。画到兴起时,他衣袖翻飞,腕间一串伽楠木佛珠与玉镯相击,出细碎的清响。裴砚之见状,左手吟猱的幅度愈舒展,右手勾挑间带出金石之音。
雨后的晚风穿堂而过,掀起案上未干的画作。裴砚之及时用青玉镇纸压住一角,却见沈知白已顺势在飘起的宣纸上添了几笔,顿时云气升腾,画面更添灵动。二人相视一笑,檐角最后一滴雨水恰好落在殿外的芭蕉叶上,出"嗒"的一声轻响,为这场即兴合奏画上完美的休止符。
檐下铜铃余音未歇,忽闻环佩叮当自回廊传来。三皇子萧景琰执象牙柄泥金折扇挑开珠帘,身后跟着抱琴的侍女,绛紫蟒纹常服在暮色中泛着幽光。"二位先生好雅兴。"他屈指轻叩画案,扇面展开处露出御笔亲题的《兰亭集序》摹本,"孤方才在文华殿与太子辩经,倒想起沈待诏上月评点的《洛神赋》"
话音未落,五皇子萧景桓已携着满身龙涎香踏入殿中,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和田玉算珠叮咚作响。"三哥又拿父皇墨宝显摆。"他径直取过裴砚之案前的鎏金放大镜把玩,镜面反射的夕照在屏风上投出晃眼的光斑,"听闻礼部丢的《溪山清夏图》是伪作?这鉴定的门道"
"五弟慎言。"萧景琰扇骨一收,恰好挡住他伸向证物的手,"裴少卿正在办案。"话音方落,忽听得殿外传来清越吟诵:"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好一场解暑的及时雨!"但见安阳郡主萧明芷执湘妃竹伞款款而来,藕荷色百蝶穿花裙裾扫过青砖上未干的水痕,腕间翡翠镯与金镶玉禁步相击如鸣佩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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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之起身行礼时,袖中落出一页薛涛笺。萧明芷眼疾手快拾起,见笺上墨迹新干:"雷天天兮雨冥冥,猿啾啾兮狖夜鸣这不是《山鬼》新解?"她指尖抚过笺上朱笔圈点的韵律符号,"沈先生这记徽位调式之法,倒与敦煌古谱暗合。"
"郡主慧眼。"沈知白执壶为她斟茶,雨过天青釉盏中浮沉着两片碧螺春,"昨夜与裴大人论及《九歌》音律,现屈子笔下乘赤豹兮从文狸的顿挫,恰合古琴跪指技法"话音未落,忽听萧景桓冷笑:"酸文人尽会这些虚的!"他反手抽出佩剑"铮"地钉入案几,剑穗上缀着的东珠正滚到《溪山清夏图》伪作旁:"不如比比真功夫?"
剑光惊起案头墨香,裴砚之广袖翻卷间已将那幅伪作收入青囊。萧景琰折扇"唰"地展开隔在二人之间,泥金扇面上《兰亭集序》的"群贤毕至"四字正好映着剑锋:"五弟可记得去岁重阳,你斩断的御赐珊瑚树还供在宗正寺?"
"三哥教训的是。"萧景桓突然收剑入鞘,却转身从侍女捧着的锦盒中取出一卷缂丝,"不过若论鉴宝沈待诏可知这《韩熙载夜宴图》摹本用的什么织法?"他故意将画卷在裴砚之眼前晃过,"听闻裴家祖上在南唐掌管过织染署?"
殿内霎时静寂,唯闻更漏滴水声。沈知白忽轻笑出声,执笔在宣纸上勾勒出几道流畅的衣纹:"五殿下这手铁线描倒是得了周文矩真传,可惜"笔锋陡然转为吴道子的兰叶描,"南唐用的是通经断纬法,而这缂丝经纬分明是宋徽宗朝才有的结缀织。"
萧明芷适时击掌赞叹:"难怪《宣和画谱》说书画之妙,当以神会。"她解下腰间玉箫轻叩画案,箫管上错金篆刻的《霓裳羽衣曲》谱隐约可见,"不若我们效法古人曲水流觞?我出上联:墨池飞出北溟鱼——"
"且慢!"殿门处突然传来清冷女声。只见七公主萧玉璃抱着鎏金暖炉款步而入,月白襦裙上银线绣的星图随步伐流转,"皇姐又忘了今日是夏至祭礼。"她将暖炉搁在裴砚之刚调好的古琴旁,炉中沉水香与琴轸上的松香交融,"太常寺刚送来《夏至祭地只乐章》,少卿大人不妨"
萧景桓突然插话:"小七总这般扫兴!"他剑柄敲了敲暖炉,惊起一缕香灰,"不如对弈一局?若我赢了,你们便奏那支《秦王破阵乐》!"说着已命人摆出和田玉棋盘,黑子竟是暹罗进贡的犀角所制。
"五哥且看这个。"萧玉璃从袖中取出青铜日晷仪,晷针影子正落在"未时三刻"上,"《周礼》载夏至祭地,用时以晷。"她指尖轻点晷面二十八宿纹样,"此刻该奏《云门大卷》才是。"
众人僵持之际,忽闻殿外传来浑厚钟声。太子萧景宣着明黄常服踏入门槛,腰间组佩上垂着的十二旒玉藻簌簌作响:"诸位好热闹。"他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棋盘,最终落在裴砚之手中的证物袋上,"听闻礼部失窃案涉及暹罗使团?正好鸿胪寺卿在此——"说着击掌三下,门外立即有属官捧上贴着火漆印的文书。
沈知白忽然执笔在《溪山清夏图》伪作背面题道:"伪画易辨,人心难测"。墨迹未干,萧明芷已接笔续写:"清音可解,世局如棋"。二人笔锋交错处,一滴墨晕染开裴砚之早先画的星图,恰似银河倾泻。
裴砚之忽然拨动琴弦,奏出《阳关三叠》的变调。萧玉璃会意,将日晷仪转向西窗。只见晷影与屏风上的《千里江山图》重叠,峰峦间竟显出一条用隐形药水绘制的路线。太子瞳孔骤缩——那分明是通往暹罗使团密室的暗道图!
"原来如此。"萧景琰折扇轻敲掌心,"五弟前日输给暹罗王子的那匣东珠"话音未落,萧景桓已暴起掀翻棋盘,犀角棋子叮叮当当滚落满地。萧明芷玉箫横拦,吹出《广陵散》的杀伐之音;沈知白趁机将茶汤泼向伪作,画上顿时显出礼部印信的暗记。
"够了!"太子突然抽出龙纹玉带扣中的密旨,"奉圣谕:即刻彻查礼部勾结外邦案!"他冷眼扫过面色惨白的萧景桓,"五弟若想将功折罪,不如说说你安插在暹罗使团的那个琵琶女?"
暴雨初歇的庭院里,芭蕉叶上最后一滴水珠坠入石阶。裴砚之的琴声不知何时已转为《梅花三弄》,沈知白提笔在太子密旨边缘补全了暗道图的最后一段。月光穿过湘妃竹帘,将众人身影投在《千里江山图》上,那些明争暗斗的刀光剑影,此刻都化作了画中一抹淡远的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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