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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钰听见桌旁的女生小声念叨一句,随后就见她和仓鸮一起朝远处走来的人望了过去。
眼看小队的人越来越近,女生赶忙回头盖下牌,有些恐慌地朝宁钰和仓鸮压声问:“是我的错觉吗?……他们是不是朝我们过来了。”
仓鸮瞄了一眼宁钰,脸上的笑也有点挂不住:“……应该不是错觉。”
“宁钰。”
脚步声停在宁钰的身后,宁钰侧过头,看见李鸮站在自己的座位后,身旁跟着笑盈盈的小队成员,冲他一偏头:“走。”
夜鹭朝着桌上另外两人一摆手:“下次你们再约哈,我们先把小宁带走了。”
车厢里的座位大多都是双人座,周围扎堆的人群三三两两叠在一起,小队的人占了张桌子,以二二一的分配模式,绕着桌面围坐下来。
夜鹭坐在宁钰旁边洗着牌,顺口问了声玩什么,其他人还没说话,独自坐在对面的李鸮反倒冷不丁地开口道:“24点。”
场面一下子凝固了起来,宁钰不太解他们的反应,看着李鸮应声道:“也可……”
夜鹭面如菜色地拉住他,低声道:“别跟雕鸮玩24点!”
宁钰不解:“为什么?”
“他手气差,又不爱输,成天就在琢磨这种不沾运气的玩法。”夜鹭摇了摇头,“……不要让他碰牌,要不然咱们就别想玩了!”
眼看着李鸮的手已经摸到了牌堆,宁钰赶忙起身,连着他的手和牌一起按到了桌上:“等等!玩儿斗地主,咱俩一组。”
李鸮睨了他一眼,视线又落回自己被按住的手上:“不玩。”
“你信我一回,包赢包痛快!”宁钰比出一根手指,笃定道,“给个机会,我牌运超好,谁组谁知道。”
牌局开桌,传闻里从来不玩沾牌运玩法的雕鸮难得握着满满一把牌,宁钰站在他座位后方指点江山,两个人一直稳坐庄家位,从没被打下来过。
宁钰的手划过牌面,终于抓到机会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们最近干嘛去了,我平时怎么都看不着你们人。”
“交接。”李鸮不假思索地把他指过的牌打出,应声答道,“我走之后,队伍里需要有人接替带队,他们现在还没准备好,得再练练。”
乌秋苦笑着锤了锤胳膊:“这几天都加练呢,今天难得放松一天。”
困扰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心头的那股气也随之消散,宁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对劲了起来,连带着眼底的笑意都明媚不少。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不好意思,心想自己来就算了,还闷声不响地把别人家猛将带走了,不管怎么说多少都有些过意不去。
他转过头看向李鸮:“你跟着我走真没问题吗?”
“你在担心什么。”李鸮笑了一声,随后又打出了一组顺子,“别太神化我,也别太小看候鸟。”
初升的日光泼洒在路面上,候鸟全体有惊无险地穿过沃土区,等到车队最后一辆车的车轮驶入净土范围,迁徙行程的阶段性节点终于落上短暂句号。
宁钰借通道缝隙,粗略地瞥了眼路边的路牌,确认路段编号和距离后,抽笔在自己的地图上找到对应位置,落下一个小圈。
崭新的一天,崭新的活。
自从他提了一嘴看不着小队的人之后,那群家伙出任务就疯得不行,几乎天天提着几辆战损的车来给他送活,还美其名曰只是顺道。
这情况愈演愈烈,甚至连李鸮也开始时不时地给他找事做,虽然表现得像是无意为之,但宁钰的直觉告诉他,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早上的队伍刚下去不久,宁钰想着早点把攒的几辆硬骨头啃完,自己还能在小队回来之前多放会儿风。
他加快脚步,却在熟悉的通道拐角发现了一个新入口。
有新车厢接过来了。
预感涌上心头,他的前脚刚踏进维修车厢,后脚那道久违的嗓音就飞似地响了起来。
“宁钰!!”“杨飞辰!”
果不其然,后勤的扛把子回来了!
杨飞辰一大早就和驾驶员做完交接,找白鸽和伯劳复完命,一扭头立马扑进改装的进程之中。
卡罗拉的改装飞速推进,整台车从里到外焕然一新,除去按杨飞辰个人审美加的多余彩绘以外,从涂装到配件,几乎就是白纸黑字地写着“重装”和“硬核”的字样。
李鸮的特训也把小队里的几人锤炼到蜕变,临行时间近在眼前,当他俩收拾完所有东西坐进车里时,杨飞辰才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们要去哪儿?”
李鸮关上副驾驶的门随口道:“外星。”
杨飞辰懒得搭他茬,转头又看向宁钰:“你不留在候鸟吗?”
宁钰一时语塞,点点头。
杨飞辰扒住车窗一脸死色:“你怎么带雕鸮不带我,我们不是亲兄弟吗?!”
宁钰还没来得及解释,杨飞辰就丢下一句“马上回来”便立刻朝通道飞奔而去。
送别队伍相当朴素,在场的只有白鸽鬣狗和杨飞辰三人,伯劳带着大队出行而缺席,只能提前托他们把自己的那份祝福带到。
宁钰将更新誊抄的地图作为谢礼递交,用来答谢候鸟这段时间的包容照拂,白鸽伸手接过,笑着拍了拍宁钰的肩膀:“雕鸮就交给你了。”
鬣狗接口揶揄:“好好对他。”
……这奇怪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把别人家翡翠白菜拱了的黄毛野猪。
杨飞辰气喘吁吁地赶回车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宁钰手里放进一枚硬币:“宁钰,好兄弟,这是浓缩我毕生才华的惊世之作,留给你当纪念,睹物思人,记得常回候鸟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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