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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鞍睁眼,入目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记忆中似乎曾有过那么一段时光,伴随着痛苦的发情期,四周是令人心慌的白,空气里是难闻的消毒水味。
眼珠迟钝地转动,床下跪了个人,腰板挺直,双手搭在膝头,头低低垂着,穿了一身黑。
周乐鞍愣了两秒,嘶哑着嗓子开口:“你干嘛呢?我这是死了?”
又摆出这副哭丧的姿态做什么?
苍耳肩膀一僵,头向上抬了抬,又不敢跟床上的人对视,于是压着眉,视线上移,从发梢间隙里偷偷观察。
周乐鞍早发现了,“看什么呢?说话。”
“……还没。”
还没,那就是差点死了,周乐鞍重新闭上眼,“睡”前最后一段画面慢慢浮现。
那是一只砂锅大的拳头,精准地朝他挥来,不管速度还是力度都堪称完美,水平比他高出不少,以至于脑袋里连躲开的指令都没发出,只能用脸硬生生接下。
从来没有真正地感同身受,但他现在有点理解冯弋了。
周乐鞍把被子一掀,晃晃悠悠坐起来,双臂撑在身侧,打量一圈,看见床头的医疗机时叹了口气。
“怎么来医院了?”
“你晕过去了,怎么都叫不醒,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周乐鞍一阵耳鸣,响了半天才解除警报,好样的,好样的……
“对不起,是我的错,没收住手。”
周乐鞍有苦说不出,只好死鸭子嘴硬:“这跟你没关系,是我技不如人,等我好好练练,再跟你——”
话音未落,眼前一阵眩晕,周乐鞍脸色瞬间苍白,痛苦地捂住脑袋。
苍耳立刻靠近,语气紧张:“你怎么了?”
周乐鞍动作一顿,又手忙脚乱把人推开,半俯在床边,喉咙里冒出一阵剧烈的干呕。
见周乐鞍要吐,苍耳赶紧爬起来,竟也不嫌弃,双手一捧凑到周乐鞍嘴边。
周乐鞍嫌弃自己,转头躲开,等胸口那股酸意褪去,才有气无力骂道:“有病啊……”
“先生是不是醒了?”外间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紧接着,严寓小跑进来,双眼通红,兔子耳朵随着跑动甩来甩去。
周乐鞍翻身躺下,半眯着眼看去,“嗓子怎么了?耳朵又是怎么回事?”
也被苍耳揍了?
“先生您要吓死我了!”严寓往床头一趴,跟苍耳并肩跪在一起,“您晕过去了!”
苍耳在一旁搭腔:“怪我。”
严寓:“脸都肿了!”
苍耳:“怪我。”
“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
“都怪我。”
周乐鞍脑袋越来越晕,双眼紧闭,颤颤巍巍举起手,做了个终止的手势,“停,都出去,吵得我头疼。”
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和脚步声之后,耳边终于恢复平静,周乐鞍闭眼休息了几分钟,想摸摸侧脸的伤,手刚抬起便落入一只温热的手掌中。
“别碰,刚涂了药。”
周乐鞍叹气,“不是让你出去吗?”
苍耳答:“我不吵。”
周乐鞍没说话,默许了小狗的陪伴和枫糖信息素的安抚。
没一会儿,耳边凑上来一道热源,非常小声:“你生气了吗?”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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