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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械的演化迭代的厉害,能出来自由活动的,声音应该已经同一般人类无异了,但这位智械的声音却存在着异常明显的机械质感,很明显,五个琥珀纪已经是这位智械的极限了,如果在不进行维修,恐怕这位智械的生命也就到这了。
“嗯,理由其实很简单。”智械摊了摊手,他的身材很高大,包裹在破烂的斗篷下,看不清下半身,“他给的太多了。”
这个他应该指的就是发件的委托人。
“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直接退休回老家,过上每天涂轮滑喝苏乐达味机油的悠闲日子,不用在那个傻逼公司里和一群傻逼同事对着耗了。”
他越说越开心,身上几乎有肉眼可见的怨气升腾而起,黑气冲天。
好吧,看情况又是一个被压榨疯了的打工人。
话说,这么需要钱的话就不要让人选到付啊!
有什么会比让一个死人支付快递费更不靠谱的吗?!
阿基维利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问了一句,“他开多少钱?”
智械说了一个数字,阿基维利直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抽了又抽,指着自己,“然后这个钱现在要我来付?!”
天杀的,这把他卖了都未必有这么多钱吧?!
智械点了点头,“但鉴于这份快递费已经拖欠了五个琥珀纪,还需要额外算上逾期的利息,按照星际和平公司最低限度的利息来算的话”
他的信号音滴滴答答的响了几声,得出了一个最终数值。
阿基维利一听,差点要把自己重新敲昏在列车顶上,宁愿自己从未醒来,要知道任何正常的服务费用,在经历过至少五百年的利息叠加之后都会变成一个极其可怕的数值,阿基维利要面对的尤甚。
这个数字,几乎可以顶上列车将近半个琥珀纪的经费了。
阿基维利微微侧头瞄了一眼这广阔无边的星空海,发现这一瞥眼暂时还找不到出口后,又默默收回了目光。
“那么就当顺便的,我能问问那位不靠谱的发件人是谁吗?”
虽然他心底已经有了人选。
涉及星神,能干出这么不靠谱却又好像略有深意的事情的,除了那家伙以外别无他人吧?
“当然可以,我们提供完整的信息单以供查询,我的储存原件虽然内存有限,但我删掉了其他无关信息,将它保存了下来。”
智械说着,在空中投射出了当时电子快递单。
你要是删了该多好啊!!!
阿基维利几乎是在内心愤而捶地——那样他就可以将计就计的赖账了!
这么想着,他还是凑上前看了一眼。
果然,发件人的位置那里赫然签着——世界上最糟糕的无名客。
而收件人和货物那栏填的都是——世界上第二糟糕的无名客。
哈哈哈哈,不出意料——个头啊!
“阿哈!!!”
他捂住脸,额头上的青筋开始一跳一跳的抽,那叫一个怒从心起,略显尖锐的破音直冲云霄,回荡在空荡荡的星空海上。
这声叫唤很快就得到了回应,没多久,一声浮夸而略显黏腻的呼唤从虚空的传回,占据了这个寂寥世界的全部。
“哦,阿基维利阿基维利!”
那是狂喜的欢呼。
虚幻的礼花在阿基维利的四周拉响,碎片喷了他一身,好几双白手套在空中鼓着掌,像是在欢迎他的回归,间隙里还有小型的烟花喷射,在他脑袋上四射着星点,排场很足。
阿基维利无语的扯下身上那些单纯由虚数能量构成的礼花碎片,任由那些碎片从他的手心或是其他地方融入他的身体,补充着他因沉睡多年而有些空虚的内里,而后抬头望去。
地核的光芒逐渐暗淡,被遮蔽,那纯粹的,只属于宇宙空间中虚无的黑暗降临。
最先从虚空中透出的,是各种表情夸张的鲜红面具,随后是稀奇古怪的惊喜盒蹦出了发着怪声的月亮脸,再然后是在马戏团里看见过的圆球,是表演杂技的猫头鹰猫玩偶,是外貌骇人的眼球糖果,阿基维利还尝过一个,味道倒是不难吃,就是奇奇怪怪的。
直到最后伴随着漫天飘飞的扑克牌和礼花缎带,那个没有头颅的人体迈出虚空,隐藏在背后,怀抱着这一切浮夸的表象。
“阿基维利!你终于醒来了!好久不见!”祂发疯般,似哭似笑又似欢呼的庆贺道,兀自转着圈,笑声能让任何人战栗不止,“我是多么思念你啊。”
至此,【欢愉】与【开拓】,史上最糟糕的两位无名客,终于在此重逢。
空气中浮动着几近具现化的欢愉,好像快乐长出手和脚,正在满场乱窜。
阿基维利甚至看见那位智械往车厢尾巴缩了缩,企图规避被这种疯子般的感染力影响。
他转回头,还不等说话,那家伙便又咿咿呀呀的哭了起来,泪水滴滴答答的溅落而下,划过了他的手背,呜咽声响彻了整片星空海。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突然的死去了?”
祂看上去哭的很是伤心,面具都皱在了一起,凑到了阿基维利的面前,诉说着他曾经死去的事实,即便他对此毫无印象。
那位智械见此顿时露出了见鬼一般的神色,虽然他已经朽坏的面部机械无法做出过于精细的动作,但阿基维利还是从他那闪动的电流光里看见了那惊骇的情绪。
欢愉的星神正在哭泣?!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眼中这么写着。
阿基维利却并不惊讶,他对阿哈那有些浮夸的过分的语调表演习以为常,像抚摸小狗那柔软的皮毛一般抚摸着他身前的面具,对着虚空中的人影懒散的挥了挥手,开口没有打招呼,只是像聊家常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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