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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驶离黑风谷三日,清心草的藤蔓突然在桅杆上结成花环,紫黑色果实里的人影舒展四肢,化作道绿光融入晨光。秦逸将七颗晶石置于罗盘中央,冰蚕王的金鳞青光与星图交织的刹那,船帆上的蛛网裂痕开始愈合,玄铁骨架渗出淡金色的液滴,滴落在甲板上凝成细小的星砂,被海风一吹便化作流萤,绕着船舷翩跹起舞,像撒了把会飞的碎钻。
“这星砂能治刀剑伤。”楚瑶的红绸缠着团星砂,指尖划过之处,雷光剑崩口的剑刃竟泛起银白的光,缺口以肉眼可见的度弥合。她突然将绸带抛向秦逸,红绸末梢缠着片枯叶,叶面上的纹路正在重组,渐渐显露出座云雾缭绕的山峰:“林墨用这星砂敷虎口的伤口,血珠刚碰到星砂就‘滋啦’凝成血晶,连疤痕都没留下。你看这枯叶,是从黑风谷带出来的,昨夜突然抽出新芽,芽尖的露珠里还映着座塔,塔尖挂着的铃铛正在响呢,听得人心里酥。”
林墨蹲在船尾修补渔网,雷光剑的蓝电在星砂中游走,织网的麻绳突然泛出银光,入水后竟能自动避开礁石。他用剑尖挑起颗血晶,晶体里封存的血丝正在缓缓流动,与七窍星图中的生纹隐隐相契,凑近闻有股清心草的淡香,血晶落在甲板上,接触到晨露便化作只半透明的蝴蝶,扑棱着翅膀飞向阿珠的花盆,停在雏菊的花瓣上。“这不是普通血晶,”他用匕剖开船舷的裂缝,里面嵌着片冰蚕蜕下的鳞甲,鳞甲上的星纹正与罗盘共鸣,“楼船的玄铁里渗进了万魂珠的清气,你看这木纹里的金光,都是被净化的魂息,刚才用船桨拨水,浪花里竟浮出些琉璃色的小鱼,跟着船尾游了一路,像在护送我们似的。”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悬在舱门,书页被晨风吹得沙沙作响,停在记载“归墟”的章节。泛黄的纸页上画着艘楼船,帆面绘着完整的七窍星图,船底的龙骨与条巨大的鱼脊相连,鱼尾拍打的浪花里,无数魂影正化作星点融入天际。“古籍说上古修士渡完劫,会将法器灵韵封入归途,”她指尖抚过鱼脊的纹路,银白光芒让模糊的批注显形,墨迹里掺着细碎的星砂,“我们的楼船正在吸收万魂珠的清气,你看罗盘的指针,不再指向方位,反而在勾勒新的星图,图中那座光的山峰,应该是七窍星图的最后块拼图——落星崖。”
阿珠抱着花盆坐在船头,雏菊的藤蔓顺着船桅攀援,叶片上的露珠滚动时,映出的人影正在变换——有时是秦逸光翼上的金羽,有时是楚瑶红绸的火焰,有时是林墨雷光剑的蓝电,轮到秦雪时,露珠里突然浮现出半块玉佩,玉纹与她颈间的圣力流苏隐隐相合。她突然指着船舷边的鱼群,那些琉璃色的小鱼正用吻部轻触船板,尾鳍扫过之处,玄铁上的锈迹竟化作金色的粉末,被清心草的花瓣接住,凝成细小的花环:“小花说这些鱼是万魂珠的碎片变的,”她把耳朵贴在花盆上,声音像含着颗糖,“它们在讲黑风谷以前的故事,说那里原本叫百花谷,有个会种仙草的老爷爷,后来被阴尸宗杀了,他的血渗进土里,才长出那么多奇怪的草。”
秦逸的邪器长剑突然与罗盘共鸣,剑身上的星图纹路开始旋转,七颗晶石同时亮起,在舱顶投射出巨大的星象。北斗七星的连线突然扭曲,有颗暗星正在偏离轨道,拖着道暗红色的尾迹,朝着落星崖的方向坠落。“落星崖有异动,”他握紧剑柄,光翼展开时带起的气流让星砂凝成光带,“七窍星图缺的不是山峰,是颗坠星,古籍说那是上古封印魔神时崩碎的星核,阴尸宗虽然覆灭,但星核里的魔气可能正在苏醒,你看那颗暗星的尾迹,和聚阴珠的黑气同出一源,只是更稀薄,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
楚瑶的青龙虚影跃上船桅,龙爪摘下片新生的帆叶,叶片在掌心化作半张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处山谷,谷口画着朵含苞的清心草。红绸突然绷紧,指向东方海域的雾霭,那里隐约传来钟鸣,每声钟响,船舷边的鱼群就躁动不安,尾鳍拍打出的浪花里,竟浮出些黑色的鳞片,与噬魂鱼的鳞甲相似却更薄脆:“这钟声是从蓬莱方向传来的,”她将地图抛给秦雪,红绸末梢的火焰突然转青,“林墨用雷光剑探雾霭,剑尖刚进去就‘嗡’地弹回,震得帆绳都断了三根。这些黑鳞遇星砂就冒白烟,却没蚀穿甲板,倒像是被人故意丢进海里的,边缘还留着指痕呢。”
林墨蹲在船舷拆解黑鳞,雷光剑的蓝电在鳞片上灼出细小的孔洞,里面渗出的黑气遇星砂便凝成黑色的蝴蝶,翅膀上的纹路竟是阴尸宗的骷髅纹。他突然现鳞片内侧刻着极小的符文,与沉墟青铜门上的纹路部分重合,用匕刮下的粉末落在古籍上,书页立刻浮现出新的插画——座悬崖上插着半截断剑,剑柄缠着清心草的藤蔓,剑穗竟是串黑色的鳞片:“这是沉墟遗民的标记,”他用剑尖挑起只黑蝶,蝶翼在蓝电中渐渐透明,“他们在给我们信号,落星崖的星核封印可能与沉墟有关,你看这插画里的断剑,剑格上的星纹和秦逸的邪器长剑一模一样,说不定是对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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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地图悬在半空,银白光芒让朱砂标记的山谷渐渐清晰,谷中那朵清心草的花苞正在绽放,花心露出的不是花蕊,而是颗微型的星核,正随着钟声微微颤动。古籍的批注突然渗出金光,在甲板上拼出段文字:“清心草本是星核之精,聚则为草,散则为星,能镇魔神之魄,需以七窍之心养之。”她突然按住阿珠的手腕,圣力流苏缠住花盆里的雏菊,花瓣上的露珠突然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星点,在舱内组成落星崖的立体影像:“阿珠的血能激活清心草,”她的指尖划过影像中的星核,“古籍说最后块拼图不是星核本身,是能安抚它的力量,而这力量藏在我们五人身上——秦逸的光翼含天之心,楚瑶的红绸含火之心,林墨的雷光剑含雷之心,我的圣力含净之心,阿珠的血脉含生之心,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七窍之心。”
阿珠突然把花盆举过头顶,雏菊的藤蔓顺着她的手臂爬上肩头,叶片在晨光中舒展开,每片叶尖都顶着颗星砂,像戴着串绿色的星辰手链。她的指尖刚触到罗盘,七颗晶石突然腾空而起,在她掌心排成北斗形状,星图投射的暗星尾迹突然转向,朝着楼船的方向延伸,在甲板上蚀出道浅沟,沟痕里竟长出细小的青草:“小花说它认识那颗暗星,”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很清亮,“那是它的弟弟,以前一起住在星核里,后来被魔神打碎了,变成了坏东西。它说只要我们去落星崖,把五颗心合在一起,就能让弟弟变回来,像这些小鱼一样乖乖的。”
秦逸的邪器长剑与七颗晶石同时出鞘,金色光纹在船舷织成光盾,暗星的尾迹触及光盾的刹那,竟爆出串七彩的火花,光盾上浮现出上古战场的虚影——无数修士举着清心草冲向魔神,星核在天空中炸开,碎片化作流星雨,其中最大的那块坠向东方,砸出的巨坑后来成了黑风谷。“原来阴尸宗找的不是聚阴珠,”他望着虚影中那朵巨大的清心草,花瓣上的纹路与阿珠花盆里的雏菊完全一致,“他们想利用星核碎片复活的不是魔神,是被封印在星核里的怨念,万魂珠只是引子,真正的后手在落星崖。”
楚瑶的红绸与青龙虚影合力护住罗盘,红绸上的火焰突然转成金色,将暗星的黑气烧得噼啪作响。青龙的龙爪拍碎迎面而来的黑雾,爪尖沾着的星砂落在雾团上,竟开出朵朵金色的花,花瓣层层叠叠,将黑气包裹其中,渐渐凝成颗颗金球,像挂满枝头的果子。“这些怨念怕清心草的根,”她甩动红绸将金球抛向鱼群,“刚才有片花瓣掉进海里,那些琉璃鱼突然兴奋起来,把金球叼着往深海游,估计是想把怨念埋回海底,跟我们埋垃圾似的。”
林墨的雷光剑在船顶划出蓝电,与秦逸的金光交织成网,将暗星的尾迹分割成细小的片段。他现每个片段里都藏着个模糊的人影,有修士有凡人,还有几只冰蚕的虚影,正合力推着块巨大的星核碎片,碎片上的裂痕里渗出的不是黑气,而是淡绿色的光:“这些是被星核吸收的善念,”他用剑尖挑起缕绿光,光丝在蓝电中化作只冰蚕,“它们一直在压制怨念,就像沉墟的镇墟石,阴尸宗覆灭后,善念正在夺回主动权,我们得赶在怨念彻底爆前帮它们一把,不然之前的仗就白打了。”
秦雪的圣力流苏突然缠着颗金球飘向阿珠,金球在雏菊的花瓣上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融入花盆的土壤里。古籍的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页上开始浮现出文字,墨迹是淡绿色的,像清心草的汁液写成:“当七星归位,五心合一,落星崖将升起新的星核,黑风谷的百花会记得每颗魂灵的名字,归墟的洋流会载着和平驶向每个港湾。”她将古籍合上时,封面上的七窍星图突然亮起,与楼船的龙骨产生共鸣,船身竟微微震动,像有生命般在呼吸。
楼船驶入落星崖海域时,清心草的花环突然腾空而起,在桅杆顶端化作道绿色的光柱,直插云霄。暗星的尾迹在光柱中剧烈扭动,黑色的怨念与金色的善念正在角力,海面掀起的巨浪里,浮出无数只冰蚕的虚影,正用蚕丝编织巨网,将暗星层层包裹。阿珠抱着花盆站在船,雏菊的藤蔓顺着光柱向上生长,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唱古老的歌谣。
“小花说准备好了,”她的声音穿过风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秦逸哥哥的剑,楚瑶姐姐的火,林墨哥哥的雷,秦雪姐姐的光,还有我的血,合在一起就能把弟弟抱回家了。”
秦逸的光翼展开到极致,邪器长剑与七颗晶石共鸣,金色的光流顺着他的手臂注入光柱。楚瑶的红绸缠着麒麟真火,青龙虚影驮着光团跃入光柱;林墨的雷光剑划破长空,蓝电织成的网将暗星罩住;秦雪的圣力流苏化作银桥,连接着楼船与光柱;阿珠的指尖滴下鲜血,落在雏菊的花瓣上,整株植物突然绽放,化作道绿色的巨龙,与青龙虚影并肩冲向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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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五道光流在暗星中心交汇,落星崖的方向突然升起道七彩的光柱,与楼船的光柱连成一线。暗星的黑气在光芒中渐渐消散,露出里面颗淡绿色的星核,表面刻着与清心草相同的纹路,正随着五人的呼吸轻轻颤动。远处传来冰蚕王的嘶鸣,无数只冰蚕从海中跃出,用蚕丝将新的星核包裹,缓缓送往落星崖的方向,像护送颗珍贵的明珠。
楼船的帆面在霞光中舒展,七颗晶石在罗盘上排成完整的星图,清心草的藤蔓在桅杆上结出饱满的果实,紫黑色的果皮里,隐约能看见五人的身影正在欢笑。楚瑶的红绸缠着颗新结的星核碎片,碎片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映出她脸上的笑容:“这下总算彻底了结了,”她把碎片抛给林墨,“以后落星崖肯定会开出好多清心草,比黑风谷的好看一百倍。我打算在那盖座小木屋,夏天看星星,冬天烤火,再也不用打打杀杀了。”
林墨的雷光剑在星核碎片上划出剑痕,痕迹立刻被星砂填满,不留丝毫印记:“盖木屋算我一个,”他用剑鞘敲了敲船板,“我还得给这楼船换身新衣裳,玄铁骨架都露出来了,看着寒酸。对了,得在船底装个大渔网,以后出海就能钓那些琉璃鱼,听说味道比黑风谷的烤鱼还鲜。”
秦雪的圣力流苏托着古籍,书页上的落星崖正开满鲜花,新的插画里,五人坐在悬崖边,阿珠的雏菊在风中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映着完整的星图。“古籍说星核会记得每个守护它的人,”她合上古籍,眼中的光芒比星光还亮,“以后无论我们在哪,只要抬头看星星,就知道它在好好地光,像那些被我们救下的魂灵,在另一个世界安稳生活。”
阿珠趴在船舷边,看着冰蚕群护送星核远去,雏菊的叶片上突然结出层薄霜,霜花里映着个白胡子老爷爷的笑脸,正在向她挥手。“小花说那是百花谷的老爷爷,”她回头看向众人,小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他说谢谢我们帮他找回了家园,以后会在落星崖种好多好多花,等着我们去做客呢。”
楼船调转船头,朝着东方的晨曦驶去,船尾的浪花里,无数只琉璃鱼正欢快地跳跃,清心草的花香随着海风飘散,与远处的星光交织在一起,在海面上织成一张温柔的网,网住了过往的风尘,也网住了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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