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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梦枕本就苍白的脸色,这一下愈发惨白了。
他紧抿着唇,仿佛疼得比她还要厉害。
他看着她的眼神,幽邃而沉寂,矛盾极了。
如同被遗忘的古老诗篇,藏着太多太多难言的忧愁。
苏镜音眨了眨眼,看着他反常的样子,有点懵逼,连脚下还在流血都忘了,“兄长,你怎么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揽入了一个微微颤栗的怀抱中。
美人刀
江上忽起疾风骤雨,船室内却静得出奇。
世间上的一切喧嚣都被拒之门外,只余一轻一重,两道交错纠缠的呼吸声。
披着墨色大氅的公子俯身而来,半跪在地上。
从日暮到破晓,历经半日,他终于抓住了属于他的这一抹微光。
由于常年罹患重疾的缘故,他的身形并不如一般江湖人那样强健,看着像是个文弱书生,却也不是真正的文弱,苏镜音猝不及防被他揽进怀里后,下意识推了推他,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却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兄长?”
他的呼吸打在她耳畔,有些沉重,苏镜音茫然的被他抱着,不明白他怎么了,发现推不开后,她的手就爬上了他的脊背,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他是真的很消瘦,她抬手抚上他的背,掌心里是一道蜿蜒突出的脊骨,瘦得像是只挂了薄薄一层皮肉,摸着崎岖不平,有些硌手。
只不过毕竟也是常年练刀的身体,尽管瘦弱,他的肩膀却仍然很宽,仍然可以为她遮挡住所有风风雨雨,也仍然可以让她安稳依靠在上边。
“兄长是不是又难受了?”苏镜音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他。
话音方落,耳边沉重的呼吸仿佛凝滞了一瞬。
未待苏镜音有所反应,就听见一道略微嘶哑的嗓音,在她耳畔缓缓响起。
他说,“是,我难受。”
耳鬓厮磨间,带起了阵阵酥麻,又麻又痒,沿着耳蜗,一点点滑入颈下,一路痒进了心底。
苏镜音禁不住颤了颤。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梦枕察觉出了她的无措。
可他忽然就不愿放开了。
他的面庞几乎埋入了她的发间。
他身上的药味沾染了更多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很凉,身上也很凉,凉得像是没有了活人的体温。
可她与他完全不同。
他怀着满腔的情思,明知这份感情是不对的,不该有的,却还是无法自控,擅自将一轮明月拥入怀中,本以为会寒凉如水,却未曾想,这水是温暖的,柔软的。
于是刀客从来冷硬的心,也不禁变得柔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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