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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将会有那么一天,他抓不住手中的花。
苏梦枕不曾回头,苏镜音抬眸看他,只能看到一面冷隽孤寒的侧颜,尽管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却无端感觉到一丝说不出道不明的落寞酸楚。
苏镜音抿了抿唇,她是个空心的,从来都不理解那些吟花弄月的风雅之事,苏梦枕口中所言的是梅花,对她来说那就是梅花,实在很难听懂他话里话外的隐喻。
于是她说,“那就趁着当下花还开着,多来看上几回。”
眼前有一簇红梅开得最好,苏梦枕抬手轻轻拂开了枝头积雪,指尖凉意刺骨,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只是转而低声说道,“若是我想时时看到,那又该当如何?”
苏镜音说,“那便摘了回去。”
她十分怀疑,兄长他是不是在雪地站太久,把脑子都给冻傻了,就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要问她。
可她这话,说是说得轻巧,苏梦枕原本还在轻轻抚着梅花的手,却蓦然一顿。
枝头细雪裹挟着片片红影,簌簌而下,转眼间洒落了一地,红白交错,一如往日那些浸染血色的帕子。
他喃喃道,“我真的……可以折下这枝花么?”
美人刀
苏梦枕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
他本以为自己足够坚定,哪怕她有一天失了信,有了喜欢的人,再也不愿陪着她的哥哥了,他也已经做好了看着她成婚的打算。
他给自己下了太多暗示,以此来封控住那些自知不该有的情愫。
因为不能,因为不敢。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一日比一日变得更重,那些不见天日的阴鹜心绪,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掩盖。
若是不想被人发现,他便应该及时止住,不该再继续放任情意那样无止境地疯长下去。
却没想到,就连一点年礼都能让他的心绪紊乱至此,妒嫉至此。
他大抵是妒嫉他们的,为什么他们能够直言不讳,说着喜欢她,追求她,可他却不能,他早就已经被那份兄长的责任牢牢禁锢住了。
他做不了别的,终究也只能妒嫉而已。
无法排解的情意,贯穿始终。
欲壑难填。
苏镜音不是很懂他的辗转与纠结。
她上前两步,一伸手,直接将梅枝一把薅下来,然后折了一枝红梅。
恰是他抚了又抚的那枝,开得极美,极艳,红梅映雪,宛若玉骨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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