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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照偶像剧的拍法,此时祝明月该是无助的哭泣,慢慢的屈身紧紧地抱住自己,眼眶噙满泪珠儿,一副可爱又可怜的模样,等待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伸手将她拉上马,从此远离这个污浊的地界。
可惜祝明月从不自怜,怔怔看着墙角的油纸伞和炊饼半分钟,抬起袖子擦干净脸上的雨水,前额碎发紧紧贴在脸颊边亦无心整理,由于太用力显得动作粗鲁。
明知道长安医疗条件不好,也没想过找地方躲雨,顶着细雨拎着竹篮回家。
楼上葛寅二人以为她是伤心,殊不知祝明月内心唯有愤怒,非要借这漫天细雨的冰凉才能冷静下来。
终究在和平安乐中浸润太久,忘了太阳底下有另一重阴影。
葛寅不想再提被推走的乞丐,念及刚才隔窗见佳人执伞来,秦景虽不曾言,但眼睛都快看直了。
“我看那女郎身后无仆婢相随,又拎着竹篮,或许是这周遭几坊的小户之女。”南方武官配长安小户女,绰绰有余。
秦景不理会,从怀中掏出铜钱拍到桌上,“小二,结账。”再吩咐道:“桌上剩的拿去散给街上乞儿。”
“飞鸿,我们去城外跑马吧!”
葛寅看窗外的细雨,只能舍命陪君子。
祝明月推门进来,衣发皆湿。林婉婉见她狼狈模样,“怎么淋湿了,你的伞呢?”
不在意空空如也的竹篮,递过来一小杯热水,“锅里有热水,先去浴房洗澡,我再给你煮些姜汤。”摸着祝明月的手,好在不是冰凉的。
段晓棠拿着毛巾过来给她擦头发,低声问道:“路上发生了什么?”
“看见一个乞丐死在大街上,”祝明月急需宣泄,“我明明买了炊饼,可他已经死了。”如果早出门一刻钟,是不是能救下来?
段晓棠林婉婉以前万万想不到光天化日下会有人在大街上冻饿而死,可这里不是她们的家,是长安,遥远的长安。
祝明月往常挺直的脊背微微塌下,双手放在膝上。段晓棠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诚恳说道:“现在力量弱小,等我们长成参天大树,就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了。”
“读书时学过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祝明月手指抓着膝盖上的裙子,“我可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厉害,只是刚接触生意。”
“没关系啊!”林婉婉早猜到了,祝明月虽然出色,但表现称不上老辣,加上年纪,定然不是商场老狐狸。“如果喜欢做生意,这就是你的实习期,不喜欢的话我们换一门。”
祝明月斜睨一眼,“你才实习期呢。”
“好好好,我们三个都是半吊子。半吊子的农夫和厨子,半吊子的大夫,半吊子的商业奇才。”
林婉婉故意玩笑,将祝明月拉起来推到浴房门口,“快去洗澡换衣服。”
一股脑被投放到大吴也不打个商量,导致三人不约而同面临职业危机转型阵痛。
段晓棠不提,有生之年都不可能做回本职工作。祝明月曾经学习的商业逻辑,积累的人脉关系一夕坍塌。林婉婉最惨,被迫转专业,选修变必修。
不消两刻钟,云散雨收。
祝明月沐浴出来被灌下一碗姜汤,五章六腑连带着四肢都在发热。听着敲门声,木门上没有猫眼,隔着门问道:“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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