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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青短袖衬衫的扣子扣得整齐,衣摆扎得服帖,陈礼长袖衬衫的袖子随意卷过手肘,衣摆只塞一角扣子解了?两颗。两人裤子都是长直笔挺的,头发前者是精干又不?死板的低丸子,后者是时尚大方的波浪卷。电灯照着的地方,她们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把同一种风格的衣服的穿出了?迥然相异的感觉,但?又丝毫不?显得违和、冲突。
谢筠看着这幕,舒展眉心快速拧了?一下,被?卢俞伸长胳膊一声?喊打断。
“谢书记,陈老师,这儿!”
卢俞嗓门大,这一喊,其他人也都发现了?她们两个。
不?过村里人朴实,只悄悄夸几句“漂亮”,就把注意力从外形转移到了?让他们从一筹莫展变得笑容满面的年轻书记身上。
谢秀梅拿了?喇叭过来,说:“青,给大家说两句吧,村部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谢安青没推辞,她站在?篮球杆下扫视了?一圈,举起喇叭:“今天只是开始,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大家想见的人会陆续回?来,想去见的人能很快见到,我?保证。”
平铺直叙的语调,情绪匮乏的语气,简单白话的语言,带来的感触却极为丰富充沛。
桌上很快有?人抹起眼泪。
谢秀梅也感慨万千,又碍于年纪大,不?想表露太多?,于是连忙接过喇叭喊道:“都动筷子吧!想喝酒的来找我?拿,我?姑娘说了?,今晚的酒水钱分文不?收,管饱!”
谢秀梅家姑娘是镇口批发部的老板,大家一听这话,欢呼声?立刻响彻夏日?的夜晚。
谢秀梅笑着补了?句:“一家至少留一个清醒的,认回?去的路。”
今晚的月光异常亮,留一个人认路足够。
谢筠事先已经给谢安青三人留了?空位。
谢安青带着她们过来坐下,侧身靠近谢筠:“今晚的酒钱记着,我?出。”
谢筠笑了?声?,给谢安青倒茶:“不?用你?提醒。”
在?一起工作快六年,没人比她更清楚谢安青的为人——除了?一些代表心意的自种水果蔬菜,她从来不?拿村里人什么东西,更不?会让村里人白出什么东西。大家挣钱都不?容易。
所以谢筠说:“我?和你?一人一半。”
谢安青抬眼。
谢筠:“你?是县里的人,工资比我?高,我?自己做生意,赚得比你?多?,我?们一人一半很合。”
谢筠笑着凑过去碰了?一下谢安青的茶杯。
“叮——”
把所有?话都听在?耳中的陈礼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风吹过墙,层层叠叠的树叶摩擦着,莎莎作响。
谢槐夏坐不?住,拉着小卖部家的女儿,她的同班同学谢慧慧跑去楼前的台阶上编花环。
谢安青和谢筠被?人簇拥着,手里的杯子就没几秒放下。偶尔闲暇,谢安青还都抱着手机,身体后靠在?灯杆上,不?知道在?和谁聊天,总之很认真?,屏幕藏得很好,从陈礼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淡淡一片白光照在?她脸上,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很快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醉了?,一堆堆凑着掏心掏肺,互抹眼泪。
陈礼没见过这种场面,在?被?人抓住之前,拎了?瓶啤酒去找谢槐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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