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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香凤家
凤修瑾惴惴不安,又无可奈何,凤家在扬州算是小康之家,家境殷实,书香门第,因叶家老爷子救过他们家老爷子,由是感激,遂与叶家定下婚约。但世事变迁,九年前叶家家主病逝,小女投奔京中姑母,一转眼都九年了,他们已经默认放弃了这门婚事。
若不是长子凤灼纨绔的名声传遍扬州,他怕是早就成亲了,何用摊上这桩事。
次子凤羽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凤灼,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哥,此事摆明了有陷阱,我们如何是好?”
那人缓缓抬起头,狭长的凤眼没有半分情绪:“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凤羽愣了一下,他还是不习惯纨绔又不学无术的大哥变得这幅样子,他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我遣人打听过,半个月前,京城轰动一时,崔氏的公子给叶姑娘下聘了,事情已成定局。”
“便是如此才伤怀!”凤修瑾气的想骂人:“估摸着是崔夫人不满意她那个未来儿媳,细查之下才知晓咱们两家有婚约!要将咱们拉出来做筏子,中伤叶姑娘!”
“可若真的随了崔夫人对心意,崔六郎焉能放过我们!如今是两座大佛,我们哪一边都得罪不起啊!”
凤灼神情淡淡,冷漠道:“那我以死谢罪。”
凤修瑾气极:“你这是什么话!凤子期,你非要了我的命才甘心?!”
凤灼垂下头,又是如此,又是如此!
凤修瑾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又是心痛又是伤怀,他想如此吗?他难道不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可是,老天不让啊。
一个月前扬州
凤家山雨欲来,一片凝滞。
屋内刺鼻的血迹已经完全清理了,床上的少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顶,眼珠都不会转一下。
“儿啊!你这是要娘的命啊!”凤林氏趴在他床前哭的死去活来,她的长子虽是个纨绔,可最讨家里人喜欢,前些日子一场风寒,让他彻底没了。
他们夫妻哭断肠,在他们悲痛不已时,儿子猛然睁开眼睛,死而复生。
他们还以为是老天怜见,可儿子凤灼……与清醒过来的他,并非同一人。
他们去找了大师,那人极度配合,可折腾了一通没什么用,他们认命了,想着将他当成自己另一个儿子。
他们认命了,可有些事并非他们说了算。
凤灼是个狠人,对自己更是不留一点余地。
他们放弃的第二天,夜色暗涌之时,他毫不客气的往自己大动脉上割了一刀,如今半个月过去了,伤口还没好全。
他把自己折腾的没了半条命,总算安定下来了,不过,每日死气沉沉,好像一言不合就无了。
凤羽见哥哥和爹又吵起来了,连忙道:“好了,爹,你不要生气,哥他……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莫因为旁人生了嫌隙。”
凤修瑾又羞又怒,更多的却是心疼:“我又岂会不知,只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咱们只是斗升小民,对上权势滔天的崔家,若是得罪了哪个,到最后怕是连渣都不剩。”
“怎就招惹的这家杀神!”
凤灼眼睛动了动,他想,以死谢罪是最好的结局,崔家满意,他更满意。
凤修瑾见他这幅神情,顿时心绞痛:“我告诉你,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切莫胡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问原由,直接随你去了。不信你就试试!”
凤灼眼神微凉,移开视线,道德绑架?不好意思,他没有多少道德,若不是凤家看的紧,他此时怕是一具尸体了。
他心中焦灼,留在这个世界太久了,不知道妹妹怎么样了,他从未离开过她身边,分离这么久,她怕是要偷偷的哭鼻子了。
幸好他往昔拼命赚钱,此时公司里的钱还够她治疗一段时间,只是钱再多也终有花完的一天,到时,他的妹妹又怎么办。
凤羽连忙安抚:“爹!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哪里要生啊死啊那么严重!我会好好保护哥,绝不会让他出事。”
凤修瑾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凤羽的肩膀:“好孩子,还好有你,也从来都不让我放心,连死了——”
凤修瑾猛然住口,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句话不想再说。
凤羽眸光一颤,他们家的人一直都在尽力的避讳那个字,和“新哥哥”说话,甚至从来不敢高声言语,只怕哪点不顺他心意,他便作践自己。
凤灼站起身道:“我就我在这里打扰你们的家庭会议了,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再来找我。”
如果要用这条命的话。
凤灼一走,凤羽快速跟上:“哥,咱们去哪?”
凤灼回眸,清冷狭长的凤眼没有半分其他神色:“回去温书,你不是要春闱了?”
凤羽心中一暖,感动的无以复加:“哥……”
自打他被爹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跟着凤灼,他就只能每日拿着两本书,凤灼安静时看上一眼,但凡他有什么动作,凤羽就赶紧收起来盯人,这就导致了他几乎没什么时间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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