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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傍晚时分,花诗雨拖着大包小包到了星光苑,一个拆迁安置小区,且她所租住的那栋楼是没有电梯的楼梯房。
房东老太太和中介已经在一楼门口等了,中介协助好他们签完合同就走了。
房东老太太看着她成堆的行李,说道:“小姑娘,侬东西可多咧,带了嘎许多,还买了嘎许多。”
花诗雨问:“对了阿姨,我买的东西快递员有帮我搬进屋子里吗?我本来是让他放代收点的,他说都帮我搬进屋了。”
“我让他都帮你搬进去了。”房东老太太把钥匙给她,“钥匙给你了。”
“谢谢阿姨。”花诗雨接过钥匙,拎起其中一个大行李箱,斜着身子艰难爬楼。
房东老太太站在下边,望着这个瘦弱的小姑娘往上搬行李,前胸后背的大背包把她整个人都夹住了,没走一步都大喘气几次。
老太太想去帮忙,但自己腿脚不好,心疼道:“小姑娘,你爸妈要是知道你般辛苦,要心疼死的。”
花诗雨停下,回过头来对老太太笑了笑说:“我妈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早就有新的家庭了,跟我没有瓜葛了。”
“这...”房东老太太一时语塞,为自己的多话而感到抱歉,顿了会后才问道:“那小姑娘你跟谁生活的呀?”
“跟我外公外婆。”花诗雨把箱子搬到门边,卸下身上的包,再快速下楼准备搬一个行李箱,“不过我外公在我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外婆在我高考前夕去世了。”
听到这个,老太太心都沉了下,不敢再多问了,这小姑娘太命苦了。
花诗雨倒是一副乐观模样,提起箱子边上楼边说:“阿姨,押一付三就是一万一千两百,扣除之前交的一千元定金,我还需要给您一万零两百块,我待会把东西搬进去了就转您。”
“没事,不急。”房东老太太问:“你吃晚饭了伐?”
“还没呢,”花诗雨把门打开,把行依次推进客厅,“想着等会弄好后随便吃点。”
“这样啊。”
“阿姨您早点休息哈,我先收拾东西了。”
花诗雨关上门,掐着腰歇气,重新环视了一下自己租的这个房子。老太太首次出租这房子,木板是去年新铺的原木地板,墙也是去年重新刷的大白墙,整体空间不大,不到五十平。
最大的是卧室,带了一个露台;客厅不大,放一张沙发、一张桌子、一个冰箱以及留条过道就差不多了;厨房连着卫生间,都很小,两个成人在里面的话,转身就能碰到。
不过她很知足,也很期待自己的这个小空间。
接下来她把自己买好的家具等都拆了,一点点填满这个空荡荡的家。
一小时后,门外传来房东老太太的喊声:“小姑娘,你开下门。”
花诗雨前去开门,老太太双手端着一碗雪菜肉丝面,上面还铺了一块炸猪排。老太太满脸笑意道:“小姑娘,我猜你肯定没时间开火,阿婆给你煮了碗面,趁热吃。”
就这么一瞬,花诗雨鼻尖就发酸了,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她有没有吃饭,很久没有人给她煮东西了。
“是不喜欢吗?”老太太朝下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面,想起来说:“哎,我都忘记了你是安西人,听说你们安西人爱吃辣吃米粉。”
“不是不是,”花诗雨忙摇头,双手接过老太太的面条,“我不挑食,您煮的这个看着就好吃,我就是太感动了。”
“哎,小姑娘别见外,以后都是邻居了,互相照应应该的呀。”
花诗雨点头,照着老太太刚刚对她自己的称呼喊:“嗯嗯,杨阿婆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不打扰你了,碗你明天给我就行。”
“好的,谢谢杨阿婆。”
花诗雨站在门口目送房东老太太下楼,她下到一半又回过头来说:“忘记正事了,你不用一下子付我三个月房租,一月一付就行了,你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姑娘在这里也不容易。”
花诗雨感动点头,她确实很需要钱缓冲。
在来上海之前,花诗雨就在网上刷到过很多网友对这的人的评价,什么排外,看不起外地人,还说上海老太太是最难搞的群体。
但是这几天来看,她并不觉得,热情的路人、善良的房东老太太都让她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温情。
吃完面,她便继续干活,把屋子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地全拖了一遍,给床铺上了自己在大学时就在用的被单被罩。
忙好这些已是深夜,虽累但快乐。就连洗澡的时候她都还在想要如何布置这个家,露台要种些盆栽,卧室要装一个投影......
半夜躺在床上,被子是她熟悉的味道,舒适且安心。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拥有过自己的房间,小时候她都是跟外婆一起睡,大学住校,一直有室友。
而这个房子,这个房间,是她真正意义上拥有的第一个属于自己的个人房间,哪怕是租的。
这一刻,她无比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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