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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前,两排持戈的卫兵站得笔直,目光如鹰隼,扫视着街上每一个过客,客栈周围,看似随意的茶摊小贩、街边闲逛的路人,他们的站位、视线交错,构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明哨,暗哨,天罗地网。
林程延藏身在一处杂货铺的屋檐阴影下,与黑暗融为一体。
铁匠的情报没错,这里确实是全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把联络点设在这里,不是艺高人胆大,就是疯了。
突然,一阵骚动打破了街道的平静。
一队巡逻兵拦住了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态度极其粗暴。
“大半夜的,鬼鬼祟祟!担子里是什么?”
“军……军爷,是些针头线脑,小本生意……”货郎的声音带着哭腔。
“搜!”
一声令下,货郎的担子被一脚踹翻,五颜六色的丝线、布头滚了一地。
一个士兵还不解气,用枪柄狠狠捅在货郎的肚子上。
货郎闷哼一声,蜷缩在地,像一只被踩烂的虾米一样弓着身子。
巡逻兵们哄笑着,扬长而去。
周围的路人敢怒不敢言,纷纷低头,加快了脚步。
林程延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但
;抓着工具箱边缘的手指,指节已然发白。
城里的气氛,比他预想的还要紧张。
这种高压之下,任何一点异常都会被无限放大。
直接进去的话风险太大。
他需要一个契机。
子时,换防的梆子声响起。
将军府门口的卫兵开始交接,客栈周围的暗哨也出现了短暂的轮换。
就在这新旧交替的瞬间,几个刚谈完生意的外地客商,满身酒气,勾肩搭背地朝着悦来客栈走来。
机会!
林程延动了。
他佝偻着背,将工具箱的分量全压在身上,脚步虚浮,眼神麻木,完美地融入了那几个客商投下的巨大阴影里。
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恶臭,混杂着客商们的酒气,形成了一种更完美的掩护。
门口的守卫目光从他们一行人身上扫过,在那几个醉醺醺的客商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对角落里这个浑身脏污的工匠,则直接忽略了过去。
踏入客栈大门,一股暖气夹杂着酒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大堂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食客们拍案叫好。
林程延目不斜视,径直走向柜台。
柜台后,一个穿着绸衫,戴着瓜皮帽的中年男人正在飞快地拨弄着算盘,珠子碰撞,清脆悦耳。
他头也不抬,仿佛天塌下来也影响不了他算账。
这应该就是“账房”。
林程延走到柜台前,将沉重的工具箱“砰”一声放在地上,发出的闷响让掌柜的算盘声停顿了一瞬。
他用沙哑干涩的嗓音,低声说:“木料潮了,得用上好的桐油。”
算盘珠子彻底静止。
掌柜缓缓抬起头,那是一张极其普通的脸,一双精明的眼睛在林程延身上打了个转,视线在他那双满是污泥和划痕的手上停顿了一下。
“知道了。”
他淡淡应了一声,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黑漆漆的铁钥匙,扔在柜面上,发出一声轻响。
“后院柴房,从侧门出去,别扰了楼上的客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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