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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院子,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疲倦。
待萧鸿隐回房歇息后,贺砚枝从包裹里翻出那只兔娃娃,拔下耳朵,将木棍也拔出,随后把一包黑色的药丸倒进去,与原先里头的药丸混杂在一处,最后把兔子恢复原样。
这药丸是贺昱专门派御医为他炼制的,由专人定期塞在河边的石桥下,用以缓解他体内的寒毒。
贺砚枝曾试过靠自己硬撑,但体内的寒气不靠药丸根本压制不下。
所幸如今有了辛茶的配料,贺砚枝虽仍未能解毒,但已然摆脱了药丸的牵制,自然也不必再和贺昱有任何联系。
至于知府那边,贺砚枝去回了命后,便也没了束缚。
目前唯一要考虑的,是萧鸿隐。
按先前说好的,等萧鸿隐伤好后,二人便再无瓜葛。
贺砚枝向来不讲情分,这种事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待明日萧鸿隐恢复后,便找个机会同他说明。
反观屋内,被热水泡软了身子的萧鸿隐一头扎进被子里,几乎是片瞬间便睡了过去,期间偶尔做着前世的梦,说些胡话,再一睁眼,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
萧鸿隐迷迷糊糊地下床穿衣,刚打开房门便问道一阵扑鼻的饭菜香。
他不自觉顺着味道寻去,然而脑袋睡得昏昏沉沉,走路的时候双腿磕到木凳,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贺砚枝正好端着一盘菜走了进来,见萧鸿隐痛得皱眉,佯装责怪道:“好好走路。”
萧鸿隐揉了揉眼,蹭到了凳子上,待贺砚枝将饭菜尽数端来后,他拾起筷子夹菜,才递到嘴边,肩膀升起一阵酸痛,手一抖,菜便掉到了衣服上。
贺砚枝眉头一皱。
萧鸿隐默默把菜从身上提起放到一旁,转而去夹肉,谁知这肉被炒得莹润光滑,夹了半天没夹起来,萧鸿隐无辜地看向贺砚枝。
“……”
贺砚枝无奈去厨房拿了柄勺子给他,萧鸿隐这才满足地开始狼吞虎咽。
不得不说,贺砚枝的厨艺真不赖,不仅菜品色香味俱全,而且做法甚是新奇,是萧鸿隐从未吃到过的。
软嫩的肉裹上酸甜的酱汁,让人不禁胃口大开,普通的菜叶却能吃出不一样的鲜美。
萧鸿隐甚至都怀疑贺砚枝在跟着贺昱前是不是在御厨待过。
“慢点儿吃。”
贺砚枝才吃了没几口,而萧鸿隐已经吞了半碗饭了,他不得不把他的饭碗移开,看着他把嘴里的咽下后才让他继续。
然而尽管他看得这般紧,萧鸿隐还是被噎到咳嗽了起来。
贺砚枝摇摇头,一边替他拍背顺气,一边心想,这小子怎的连照顾自己都不会。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萧鸿隐颇有良心地提出帮他洗碗,贺砚枝不知为何竟然答应了,以至于最后悔不当初,对着满地的碎碗片长叹一口气。
“对不起砚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萧鸿隐被勒令立在一旁不准动,贺砚枝黑着脸一个人收拾完残局,又黑着脸出门去买新的碗碟。
在他走后,萧鸿隐一改可怜无辜的神情,默默把唯一的扫把折成两段。
原本就不远的街市,贺砚枝去了很久,非是买不到碗碟,而是一路上都在想如何措辞,不觉便放慢了脚步。
不知想到了什么,贺砚枝忽而自嘲地笑了声,继而又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待他推开院子的门到厨房一看,四下却不见萧鸿隐的身影。
“阿隐?”
贺砚枝看了眼地上散架的扫帚,转身去了卧房,唤了几声后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呼吸不觉急促起来,他把院子都找遍后,一跃上了屋顶,也不管会不会招来护城军的注意,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在附近找寻萧鸿隐。
白日里,街上人头攒动,若萧鸿隐在人群中,那么单薄的身板,也很难一眼认出。
贺砚枝奔走在屋顶,想干脆跳入人群找,但又以人流中走动太慢放弃了念头。
他绕着城的最外围,以最快的脚力找了数个时辰,直把自己累得口干舌燥,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臭小子,等找着人后“非得打一顿不可”。
正想着该如何教训萧鸿隐,贺砚枝脚下不停,出了城门往郊外而去,谁知刚路过一片野池塘,就让他抓到了擅自偷跑出来的人。
贺砚枝揪着萧鸿隐的衣领,把人拎到面前。
手中的鱼竿掉在了地上,竹篓里新鲜的鲤鱼正拼命扑腾着尾巴。
萧鸿隐的神色由惊慌恢复镇定,随后又换成局促不安,默默低下了头。
贺砚枝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想死就直说。”他张了张嘴,眼神冷得吓人。
“砚哥哥,我……”
没等萧鸿隐解释,贺砚枝松开了手,萧鸿隐一下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只听得贺砚枝再次开口,一字一句砸入心头。
“既如此,往后我不再管你,你我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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