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槛儿往他肩头靠了靠。
“殿下怎生想起问这个了?”
骆峋:“适才那幅画意境甚好。”
槛儿懂了。
太子是看那幅画有父母有孩子,便联想到了家人,进而想到问她的家人。
槛儿想了想,“我好像还有个大姨。”
之所以是好像。
是因为她对大姨并没什么印象。
在槛儿幼年有限的记忆里,不记得娘有没有向她提起过大姨了。
只恍惚记得四岁那年娘过世时,大姨好像来过她家,送她娘入土为安。
可那时候槛儿小,又为娘的离世伤心得厉害,根本没记住大姨这个人。
和二老生活时外祖母倒有跟她提起过大姨,只不过在他们那儿,大人一向不兴跟孩子说哪个大人的名字。
村子里叫谁,也多用“娃他姨、他爹、他爷”这类称呼,鲜少有人当着他们小孩的面叫大人的名儿。
以至于槛儿只知道自己有个嫁得很远的大姨,不知道大姨叫什么。
后来家乡遭了灾,他们一家子逃难。
估计是觉得他们是小孩子,所以槛儿只听二老说他们要去投奔大姨。
却没听他们说大姨家在哪。
也因此好不容易逃出鸭嘴屯,槛儿根本不知道上哪去找外祖父外祖母。
她熟悉的只有大山坳子乡。
于是,茫然之下她在一个老乞丐的指点下伪装成小叫花,抱着侥幸心态靠讨饭一路问回了大山坳子乡。
那会儿大山坳子有人回去住了。
认识的人告诉她,说她舅舅回去过,不过她外祖父母病得很严重,没了。
槛儿为此备受打击。
当时有人问她要不要去投奔大姨,然而他们对大姨嫁到了哪一个人一个说法。
且槛儿才经历了被亲舅舅卖的遭遇,对素未谋面的大姨便也存了防备心。
对当时的槛儿来说,从得知二老亡故的那一刻起她在世上便无依无靠了。
算是一种心灰意冷吧。
甚至后面的很多年里,槛儿都只当自己在这世上是孤身一人,从始至终没有渴求过依靠任何一个人。
不过上辈子槛儿坐上高位后还是找过大姨的,不是为了认亲什么的。
只纯粹想知道两位老人家被葬在了何处,想为他们尽一份孝心。
可惜,槛儿虽记得外祖父母的名字。
却因着她离开家时年纪小,不认字,便不知道二老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而那时大山坳子乡早已时过境迁。
村子里早先和二老熟识的人要么不在世了,要么搬去了别处,加之当年那场洪灾毁了当地的人员名册。
宋家的亲缘关系后来也没有补上,总之就是混杂着各式各样的原因,致使槛儿前世最后没能找到大姨。
这辈子槛儿是打算继续找的。
为了二老。
只之前她与太子没有交心,不甚亲近,太子又有各种各样的事要忙。
现下虽亲近了不少,可太子上头还有个皇帝老子,事情肯定瞒不了元隆帝。
槛儿便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
却是没想到她自觉不到合适的时机,倒是太子先询问起了她的亲人。
槛儿撇开前世的事。
把她早年从鸭嘴屯逃出来后没有去投奔大姨的原因,同太子说了。
骆峋沉吟片刻,捏捏她的耳坠子问:“而今你可想寻回那些亲人?”
槛儿坐直身道:“舅舅舅母就算了,大姨若有机会找到我还是想找的。
主要想知道二老葬在何处,我如今也算是出息了,自然当得为他们尽孝。”
本来话题挺沉重,结果槛儿一句她如今也算出息了险些让骆峋没绷住。
他挑了一下眉,问:“你如何出息了?”
槛儿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怪腔怪调说:“从小宫女变成太子侧妃,还生了太子的长子,这还不出息呀?”
骆峋环着她的腰,眼底浮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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