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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是多相看两相厌,才叫荣国公跟老太太两个这么一东一西的住着呀。”整个荣国府都是荣国公的,以堂堂荣国公之威重,他想要清静,谁还能违了他的心意不成?既这般又为何还要开辟一个梨香院单单用来暮年静养呢?细思下来无非是想要躲开贾母罢了。
就像贾政现在一副死都不与王夫人往来的样子。
“老太太那会儿应该是住在荣禧堂,而不是现在的荣庆堂。”图嬷嬷听湘云这么说,从书里抬头给湘云科普那些陈芝麻拉谷子的旧事:“老奴曾听说荣国公晚年着实有些荒唐。”
京中传言荣国公晚年时常肆无忌惮招一些歌姬、优伶、娈童回府,弄那些风月之事。那梨香院有角门通街,不光方便了荣国公悄悄出府,也更是方便了那些人进进出出。旁的不提,据图嬷嬷所知早些年那些被荣国公买回来的戏子歌伶有不少都在荣国公去后配了府里的小厮。
湘云:“……”所以贾赦和贾琏会那么喜欢讨索人体艺术,根子是在这里呀。
听到这里,湘云便有些意兴阑珊。她突然想到贾家为了元春省亲采买了十二个小戏子,当时将便那十二个小戏子安置在了梨香院,还另派家中演学过歌唱的众女人们带领管理。这些人…焉知不是当年那波人。
看一眼刚刚写好的今天第二篇大字,湘云没啥心情的将笔放下了。想写一手好字,每一天都要抽时间练字。湘云最是耐不住性子了,以前在未来时,别说这种古人用的软毛笔了,就是现代人用的硬笔,未来人也都是不用的。如今上着学,女先生还偏偏给湘云布置了这么个作业。哪怕再坐不住,也得耐着性子完成。不然姐妹们都交了作业,就她没交,那她多没面子呀。
“好久没出去了,明儿吃过早饭出去逛逛吧。”
“不是大前天才出去过?”图嬷嬷闻言飞快的接了句,“一年大两年小,再不是小时那会儿了。豪门勋贵家的姑娘,哪个像姑娘这般想出门就出门。年纪渐长,再不注意些,让人传了什么风言风语出去,以后还怎么在夫家立足。”
“嬷嬷你又来了。”自己去水盆那里洗了手,湘云一边洗手一边说道:“想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由来,您就应该知道便是我循规蹈矩,从不越雷池半步,人家想说我时,也不会没词说的。”
往图嬷嬷身边空位一坐,湘云一脸生不逢时的跟图嬷嬷说起了大唐公主的逍遥快活。
殴打驸马,公然养面首。
那些不差钱的公主还成打的养面首。
呜呜呜,她也不差钱的好吗?
“……我前儿看书,书上还写着女皇当政时,有些场合男子须跪,女子却可以站着呢。要是生在那样的年代,我也能来个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
图嬷嬷斜了湘云一眼,什么都没说的继续看她手上的书。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怕说了什么让这满是心眼的小人精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她真能。
是夜,湘云突然自梦中惊醒。看一眼睡在她外边的周奶娘,小心的伸出手调动异能。
调了一回异能,湘云又尝试着将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东西能拿出来后,湘云还尝试了一回闪进闪退。
还好,还好,异能还在,空间也能正常使用。
重新躺回去,湘云想了想又侧过身面朝床里的回想刚刚那个梦。
她梦到元春封妃的那年冬天,贾琏带着黛玉重回荣国府。一日夜里,薛蟠喝醉了酒,从梨香院通往荣国府的那个门进了荣国府的内院。
他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荣禧堂后面的三间抱厦处,甩了甩脑袋,最后钻进了东边第一间屋子。
在梦里,自薛家入住梨香院没多久,贾母便将三春挪了出来,只留宝玉和黛玉在身边,而挪出来的三春便都住在荣禧堂后面的三间抱厦里。从东到西,三间抱厦分别住了迎春,探春和惜春。
梦里她跟着薛蟠进了迎春的屋子,然后便发现迎春的屋子里不光没有奶娘,连丫头都不见了。她看见薛蟠跌跌撞撞的来到床边,顺着被薛蟠掀开的床帐看到里面正在熟睡的迎春。
梦里的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出薛蟠要做什么了,她想用异能,可异能使不出来。她想用东西砸薛蟠,可她的身体却穿过了花瓶,什么也拿不住。她想大声呼唤,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她还尝试着将迎春装进空间里,可她的手在碰到迎春的时候却再次的穿过了迎春的身体。
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薛蟠脱了身上的棉袍,踢掉了脚上的靴子爬进了迎春的帐子……
湘云越是回想梦里的一切,就越是气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梦里的糟心破事。到了后来,湘云都气得浑身发抖了。
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梦,这真的只是一个梦。
可湘云的理智又告诉她,梦里发生的事情未必不会在现实中再次发生。
想一想薛蟠的为人,岂不说他能不能做出这种事,但以薛蟠又傻又呆的性子,梨香院那里的角门真的容易将外面的宵小放进来。
迎春不像她非要人陪着睡才不会掉床下去,早早便自己睡了。再想想迎春的奶娘和丫头,原著中迎春奶娘惯爱吃酒打牌,赌钱偷东西的,若有人许了迎春奶娘什么好处,她未必不会帮人将丫头支走。
再一个,迎春房里的大丫头司棋后来都能叫她表弟去大观园里私会了,谁又能保证她之前没有趁夜出去过呢?
如今想来真就不应该叫薛家住进荣国府,可如今人都已经住进来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湘云紧紧抿着唇,心忖了一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无论如何都不能叫三春搬出荣庆堂了。
可这种事,她能有什么办法呢?翻了个身,湘云又往周奶娘怀里靠了靠。
算了先不想了,明天好好吃一顿,说不定就能想到办法了呢。
~
半夜做了那么一个梦,到底影响了湘云的睡眠质量。早上赖在床上不起来,周奶娘哄了好半天这才与宝玉前后脚的到荣庆堂用早饭。
到了荣庆堂,湘云先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神情萎顿的王夫人,然后才挨个请安打招呼。
可怜哦,一把年纪还被婆婆磨搓。
王夫人自做主张将薛家留下了,贾母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当天晚上就做了恶梦。然后梦醒了就派人去荣禧堂叫王夫人过来说话。
半夜三更的将王夫人叫过来说话,还不是一天两天,一回两回…王夫人神色能好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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