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秧师
到了次日,董家早早就带着山里帮忙的汉子将墓碑立好,坟茔也都建好。
等到事情都忙完之后,众人才带着贡品上?去祭拜。
岑嫣跪在坟墓前,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的话。
“爹娘,女儿活下来了,还嫁了人。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来已然?是不容易,如今女儿生活的很好,夫君、公婆他们都对我很好,你们在天上?看着,应当能安心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到天上?的日头?逐渐升高,岑嫣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不远处等她的董伯年离开。
看着岑嫣红肿的双眼?,董伯年用手将她揽入怀中:“没事的,咱们如今都躲过了战乱,好好活着呢,岳父岳母一定在天上?保佑你。”
“嗯。”
不远处的微风轻轻吹过,带着绵密的细雨,朦朦胧胧的。
岑嫣抬起手,果然?就触碰到冰凉的雨水。
“下雨了!”
“是啊,刚才就下雨了,只是你没注意。”
“早上?出门时还没下雨呢,没想到现在就下雨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嗯。”
渐渐地,雨水似乎愈发大了起来,许多都飘到岑嫣的脸上?,眼?皮上?,冰冰凉凉的,将眼?角带着的泪水都给洗掉,看不出一点痕迹。
————晋江文?学?城
都说春日里的雨水就跟油似的,一场比一场珍贵,雨水能多些,地里的庄稼也能长得快些。
许是因为今年的雨水格外好一些,地里的庄稼和?种苗也长得格外快一些,之前撒到田里的秧苗早早就发出了嫩绿的芽苗,山里的梯田陆续布满了绿。
秧苗长大,自然?就要?开始将田里的秧苗扯出来分成?一把把地种到其他的田里。
岑嫣也跟着到育秧苗的田里扯秧苗,脱了鞋子直接就往田里踩。
起初董承志和?许慧还拦着不让她下田干活,但岑嫣觉得自己?也不能闲着在旁边待着,也要?跟着家里人忙活才对。
况且,扯秧苗的活计似乎也没有多难,她瞧董伯年等人在水里扯着就十分轻松,就跟在地里拔草似的,甚至比拔草还要?简单。
田里的淤泥泡过一段时间,光溜溜的脚踩上?去格外绵软些,只是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容易陷到泥里去,她得时不时地找好地方和?角度踩才行。
那头?扯秧苗的董伯年道:“嫣娘,你扯秧苗的时候要?小心些,若是碰到了稗子就直接丢出去。”
说着,董伯年就将两株看着有几?分类似的秧苗放到她眼?前让她瞧。
她仔细辨认了一番,没发觉秧苗有什么不一样,便疑惑地询问:“这?两株苗子似乎长的都一样,没什么区别啊?”
董伯年笑着看她,才耐心地解释道:“你瞧,这?稗子靠近根部的地方长得白一些,圆一些,而这?秧苗却不然?,秧苗靠近根部的地方颜色深,带着深青色活是深紫色。”
之后他又跟着解释,稗子是野草,日后吸取稻田里的营养,最后还会比秧苗长得好,农人们最讨厌的杂草就是稗子。
教岑嫣辨认了一番,她也明白这?两者?的区别,最后也能自己?江稗子和?秧苗给辨认出来。
见她能够自己?辨认了,董伯年才继续去扯秧苗。
岑嫣也跟着在旁边扯田里的秧苗,许是田里的泥土软些,她扯起秧苗来并?不费劲,只是扯久了之后,手会泡得有些发胀,手上?也会觉得格外难受些。
好在一家人干活儿的速度也快,一日就将田里的秧苗给扯清楚,只等着明日再将秧苗种到其他的田里。
等到次日,众人先是在田里用几?根木棍拉线,确定好秧苗要?种的位置之后,才开始下田插秧。
这?时候的岑嫣却帮不上?什么忙了,插秧是一个技术活儿,需要?一定的手法才能将秧苗插入泥土里种好,且能确定秧苗的间距,不会让秧苗漂到水面上?。
起初岑嫣尝试过帮忙将秧苗插到田里,最后竟直接漂浮了一小片,有些秧苗虽是在土里站得稳,但却歪歪扭扭的,若是日后能长起来,也长得没有其他插的好的秧苗好。
她便只能同董繁枝在岸边帮忙瞧着秧苗里头?是否混入一些稗子,将秧苗中的稗子剔除掉,帮着给田里忙乎的董伯年等人递秧苗。
瞧着董伯年等人身?后种好的一排排秧苗,看着整齐极了,就跟用尺子量好了似的。
跟董繁枝在田埂上翻找了许久的稗子,岑嫣再也找不到稗子,才忍不住开口询问:“枝娘,你还能瞧见稗子吗?我找了许久都没再瞧见,是不是被咱们清的差不多了?”
“应该是吧,要?不咱们也歇一会儿?”找了这?么久的稗子,董繁枝也感觉有些头?晕眼?花的。
姑嫂两人达成?一致,蹲在田埂边瞧着下头别人栽秧的场景。
约莫是下头?的地势要?平坦一些,栽秧的人也格外多一些,岑嫣还隐约能听到下头?的人说话的声音,看着那些人栽秧的模样,似乎在较劲,一个比一个快,就跟比赛似的。
不过片刻,一名女子就将七八张株秧苗给插好,简直比寻常人吃饭的速度还要?快些。
那女子插秧的手脚似乎十分轻便,但插入的秧苗给又稳又准地立到田地中央,看着利利索索的。
跟着她身?后插秧的人似乎也不甘落于人后,因着插秧的动作,腰身?也晃动得极有规律,田里插秧的男女一举一动有板有眼?,腿脚向?前走动的动作,身?上?的动作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某种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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