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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窈对妾氏茶倒不感兴趣,只是她这个身体不能饮酒。
她看向谢晋白。
当日,他们定情,便是她误饮了一盏女儿红,浑身起了疹子,他……
谢晋白亦垂眸看向她,眸色无怒无喜,语调更是寡淡:“蓉儿以酒代茶,你既贤德大度,就不要推辞了。”
四目相对,一字一句,皆尽入耳。
崔令窈怔住。
分明才成婚三年,两人也从未生出嫌隙,为何那个曾为她心急如焚的少年郎在这短短时间里,消失了。
让她几乎要忍不住怀疑,当初那句‘任务完成’,究竟是不是幻觉。
满分爱恋值,真的如此不堪?
还是说,这人不愧是史书盛赞的千古一帝,生来就该是台精密无误的政治机器,儿女私情在他那里,只占了极小部分。
所以百分百的爱恋值,也能在一年之内彻底消失。
崔令窈不愿多想,但这杯酒,她是不愿喝的。
即便明日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她也不想让自己遭罪。
酒精过敏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
她瞥了眼奴仆奉上的酒杯,正待拒绝,就听面前男人压低了嗓音,“喝了。”
久居上位,淡淡两个字,不怒自威。
这是手握实权的皇子,皇后嫡出,已经封王,崔令窈还知道未来的他,会成为皇朝主宰。
真被他记恨上,她倒是可以拍拍屁股,死遁离开。
可她的家人……
形势比人强。
崔令窈心口有些发闷,原本觉得两不相欠的平常心,涌上了一丝恼恨。
她抿了抿发白的唇,双手执杯,抬臂一饮而尽。
李婉蓉掩唇轻笑,“姐姐也真是,左右都得喝,非叫夫君下令,这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满堂一片死寂。
宠妾灭妻不稀奇,但妾氏当堂嘲讽主母那可是真稀奇了。
清凉的酒液随着讥讽的话语同时下肚。
喉咙没有传来记忆中的灼烧感。
寡淡如水。
不对,这就是水。
崔令窈怔了一瞬,就听面前男人道:“既喝完了,就退下。”
“……”她默了默,抿紧了唇,“是。”
言罢转身,在满厅宾客的注视下离去。
随着王府女主人的离开,厅内酒宴很快继续喧嚣,只是气氛多少还是有些影响。
不多时,就有一位国字脸的中年男子按耐不住想要迎合谢晋白心意,站起身举杯道:“下官敬王爷与侧妃一杯,敬贺您二位大婚之喜。”
此言一出,就有几人纷纷抚掌称好。
李婉蓉眉眼中的笑意愈浓,只觉得自己取代崔令窈的王妃之位指日可待。
而立在满堂喧嚣之中,谢晋白眸色依旧很淡,他抬臂避开李婉蓉欲挽上来的手,不紧不慢道:“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侍郎大人如此美意,你且去敬他一杯。”
这是他本人就不接受敬酒的意思了。
那位侍郎大人端着酒杯,面容添了几分尴尬,“这…”
李婉蓉闻言也是一怔,旋即盈盈一笑,抬手举杯,“谢过侍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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