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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那道从眉骨延伸到下颌的线条勾勒得愈发凌厉。
“有点。”时清诚实地承认,指尖在膝头蜷缩,“毕竟要见的,是能左右京市经济命脉的江老爷子。”
江祁煜唇角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丝绒盒子。
“戴上。”
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主钻不大,但切割完美,制作工艺一流,在昏暗中,仍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这一看就价值不菲。
时清呼吸一滞,他认真的吗?
“做戏做全套。”江祁煜仿佛看穿她的犹豫,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老爷子眼睛毒得很。”
冰凉的金属套进无名指时,时清注意到江祁煜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道淡疤。
“记住,”他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一按,“我们已经交往两个月。“
时清乖乖点头,突然意识到,这场戏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江祁煜松手时,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掌心,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老宅门前,王管家撑着伞快步迎来。
江祁煜却先一步接过伞,示意王管家退下。
他右手执伞,左手虚扶在时清腰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显亲昵又不失分寸。
“大少爷。”王管家欲言又止,“二爷他们都在客厅,老爷子刚服过药……”
江祁煜眼神一沉,时清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气压骤降。
但转瞬即逝,他恢复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微微颔首:“知道了。”
穿过回廊时,雨声渐歇。
时清闻到空气中浮动的檀香混着药草味,忽然听
;见江祁煜压低的声音:“无论看到什么,跟着我就好。”
客厅里水晶吊灯将人影拉得光怪陆离。
七八道炽热的目光同时看过来,像探照灯一般,时清后背绷直,却感觉江祁煜的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托,无声的支撑。
“这位是?”坐在主位沙发上的男人率先开口。
他穿着暗纹衬衫,领口松开两粒扣子,与江祁煜有七分相似的面容却透着股阴鸷。
时清立刻意识到,这就是把老爷子气昏的江寒深。
她注意到他右手小指戴着枚蛇形尾戒,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黄花梨扶手。
“我女朋友,时清。”江祁煜声音平静,却带着某种宣告的意味。
他转向时清,语气微妙地柔和下来:“这是小叔。”
“小叔好。”时清微笑,目光不卑不亢地迎上江寒深的审视。
她能感觉到对方视线如蛇信般,在她和江祁煜交握的手上逡巡。
江寒深忽然笑了:“时家大小姐?难怪……”尾音意味深长地拉长,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时清正欲回应,忽觉江祁煜拇指在她虎口轻轻一刮。
这个隐秘的小动作,是他给得提示,时清心领神会地保持沉默。
江祁煜上前半步,不着痕迹地将她挡在身后:“爷爷醒了吗?”
“刚醒,不过……”江寒深话还没说完,房间右手边的主卧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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