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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清玉也被说动了,收回了即将推开木门的手?。
一门之隔,姜明月躺在床榻之上,听着屋外清秋与清玉的交谈,她平躺在床榻上,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床幔,轻纱随着她的呼吸缓慢的飘动着。
一直等到清秋与清玉的步伐声逐渐消失的时?候,她才轻轻送了一口气。
一旦清玉推开了那扇门,她就?不得不装作醒来的样子了,而她一旦醒来,清秋与清玉定然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此时?姜明月已经不再纠结这场火灾究竟是怎么来的了,她也不去想走水怎么偏偏就?是在灵堂发生的了。
她与老夫人无亲无故,老夫人死了同她没有任何关?系,老夫人的棺材被烧了,也同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人,她又不是天生的奴才,总不能在忠勇侯府当了一段时?间?的丫鬟,就?真把自己当奴仆了,从骨头都出了奴|性。
人生在世,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为了旁人而活。
她如今都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她只能顾住自己,而旁人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想到此,姜明月便动作轻手?轻脚地从床榻上起身了,好在现在是老夫人的守丧期,府中丫鬟都是穿着一袭白衣,现在是夜晚,即便是衣服料子有些不同也看不出来。
姜明月动作飞快地穿好了了衣衫,随后从梳妆台中摸黑找到了一根银簪,匆匆挽好头发后就?离开了,只是可?惜,她的那些钱财和首饰都已经找不到了。
她眼下即便是逃出去也身无分文了。
可?是同自由相比,这些钱财便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的灵魂和肉|体都是自由的。
即便是泼天富贵摆在眼前?,她也会永远义无反顾地奔向自由。
很快,姜明月就?动作小心翼翼地出了竹园,她的神情看起来十分镇定,可?是一颗心早就?是心跳如雷了,一颗心仿佛要从她的嗓子眼跳出一般。
灵堂内的火势实在是太大了,府中的多半奴仆都过去救火了,府中此时?根本就?没有多少人在看守。
即便是真的有守卫,大家的关?注也都在这场来势汹汹、猝不及防的火上,根本不会有多少人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微不足道的姜明月。
眼看再穿过一条小路就?能出了侯府的时?候,姜明月忽然在身后听见了一道嗓音,“姜姑娘。”
顿时?姜明月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侧首便看见了有位侍女站在她身后看向了她,或许是今夜的月光太过凄然,一时?间?姜明月竟是没能看清楚那侍女的面容。
过了片刻,姜明月才算是看清楚了那侍女的面容,居然是冬葵,听说这几日冬葵一直都在灵堂给老夫人守丧,或许是刚灵堂跑出来的缘故,冬葵的面容上沾染了些许灰烬,就?连鬓发都有些凌乱的。
此时?猜不透冬葵的心思,姜明月也不敢贸然开口,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她率先开口。
其实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不会有性命危险,总归不过是府中对她的看守严密一些,她的日子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这般想着,姜明月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了,她视线静静落在了冬葵身上,等着她率先开口。
片刻之后,冬葵从袖子中掏出了一些碎银低了过来,道:“姜明月,你?要跑就?跑的远一些,以后都别回来了。”
闻言,倒是没想到她会说出来这样一番话?,姜明月微微一愣,道谢之后就?接过了碎银,转身匆匆朝着府外走去。
她隐隐猜到了或许冬葵还是没有放下对宋怀川的心思,可?是她没有再开口劝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她没有办法?去改变别人,她能做到的就?是坚持自己。
月色朦胧,远处梅园中一片火光冲天,姜明月将那些碎银放好以后就?继续朝前?走去了,身后的冬葵看着她逐渐远走的身影,眼底透露出些些许若有所思和庆幸。
只要姜明月走了,世子或许就?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忠勇侯府总归是需要人来打,而她就?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从前?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冬葵就?跟着一起去打府中的中馈事项。
如果世子需要有人来打府中的诸多事项,那她一定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般想着,冬葵的心底又隐约浮现了些许期待。
皎洁的一轮明月挂在空中,月明星稀,正是乌鹊南飞的时?候,姜明月眉眼低垂地朝着门口走去,果不其然府门的两个侍卫根本就?没怎么注意她,只是按照惯例问了她几句话?之后便让她离开了。
踏出府门的那一刻,姜明月低低叹了一口气,她起先是不紧不慢地走着,直到她走过一条街,身影在守卫面前?彻底消失的时?候,她才加快了步伐,匆匆小跑起来,一刻都不敢停歇。
一直等跑出几条街之后,姜明月才停下了步伐,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卸力一般靠在了墙壁之上,一颗星仿佛要真的从心底跳出来一般。
她仰头看向了一轮明月,只见月明星稀,月亮还是一样的月亮,可?是她却觉得现在都是月亮比忠勇侯府的月亮要好看许多。
在忠勇侯府的时?候,那一轮月亮是困在四四方方的囚牢中的,现在的月亮是自由的。
姜明月跟月亮一样,都是自由的。
等到喘过气之后,姜明月就?开始思索到底应该往哪里去了,算了算日子,如果要等渡船的话?,她还要等上半个月的时?间?,她根本就?等不起,那便只能乘坐马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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