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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临淄后他不曾歇息,马不停蹄地来了丞相府与两人见面。
来齐后,地位名声、钱财府邸,一切世俗之物都得重新积累。
从前他不在乎,可现在阿怜正在过来的路上,他便想早点办妥。
……
若说齐国朝堂最近有什么奇事,那便离不得那个从楚国过来的客卿巫阖。
他与子昌师出同门,不仅熟悉天下时局,能言善辩,还从不放空话,落在他手上的事不出几天就能办妥,令丞相一派在朝堂上的声望又大了些。
齐王大悦,赐他单独的宅邸不说,还有意为他牵线赐婚。
谁知巫阖竟拒绝了王上,说自己已有夫人,只是不幸在来齐途中与她走散,至今仍在寻找。
本以为是拒婚的借口,却没想到丞相府乐宴时,一女子当众呼他名讳,正是与他失散多时的夫人。
身姿婀娜的舞姬们穿藕色广袖裙,个个轻纱覆面。
巫阖端坐在宴席上独自斟酒,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面的阿怜,在他
的余光里,她越过最前面的舞姬,像只蝴蝶一般飞了过来,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
“天!”
“还不快拦住她!”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他顺着动静假装疑惑地抬头,见阿怜扯下面纱扑通一声跪在他桌前不远处,裙摆似朵花轻盈地张开。
她伸出手,“巫阖,救我!”
赶来的侍卫将她按住,她的眼尾泛着红,声音里满是颤抖,似乎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巫阖面色一变,立即站起来朝她走去,喝到,“松开她!”
看清那女子面容后,这侧的官员陷入了微妙的沉默,其中一武将廖慈更是盯着阿怜的脸失态地站了起来。
巫阖把阿怜打横抱起,阿怜如他所愿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只那断断续续的哭声让他的心脏随之紧缩。
或许这次确实做得有些过分,可他不后悔。
子昌惊疑不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师弟,这位是?”
巫阖转身答道,“我夫人”
而后他左右扫视一圈,“诸位尽兴,我先告退了”
他提前离席,带着阿怜打道回府,留一众同僚目瞪口呆。
马车内,他仍不放开抱着她的手,任她在怀中哭泣发泄。
等她收敛情绪慢慢坐正,巫阖心疼地将她凌乱的发勾到耳后,“阿怜,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
看着巫阖关切的模样,这一个月因担惊受怕累积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虽然那些人不曾在吃穿住行上亏待她,可前路未卜带来的不安梦魇般缠绕着她。以至于看到巫阖的一刹那,她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此前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摆脱那些人的控制,可在人生地不熟的临淄,她的每次出逃都以失败告终。
她不停抽噎着,巫阖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以后慢慢说”
……
一辆青色的马车停在苏将军府前。
得知廖慈来意,赶来的管事一脸为难,“苏将军他又去别院了”
廖慈叹息一声,回府后怎么也睡不着,犹豫着是否要把这事告诉苏群,打破他现在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
同为将军,他欣赏苏群的智谋武功,在苏群来齐后没多久便和他结拜兄弟,后来才知道他跟齐国文臣世家的苏家有远亲关系。
一次酒局上,得知苏群曾有个心爱女子,不留一言便另嫁他人,他为他打抱不平,却见苏群面色复杂,说她也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
廖慈后知后觉说错了话,脸色涨红,连连道歉。
却又听苏群淡淡道,“可我确实也恨她。”
再一年的秋日,听说苏群因酗酒过度陷入昏迷,他上门探望,走到窗户时望见苏群正摩挲着一幅画像流泪。
能引得苏群如此失态的,只可能是那个女子。
廖慈本着好奇眯眼细看,对画中之人瑰丽的眉眼极为深刻。
他悄悄走到正门,敲门后得了准许推门而入。
苏群已收好了那幅画,带着几分病气与他寒暄。
他没问苏群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想也知道又跟那个女子有关系。
不料苏群却主动告诉他,一句“她生了一个孩子”把廖慈震得呐呐无言。
见他沉默,苏群自嘲地哼笑一声,“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能给谁说了。”
“我的爹娘都劝我放下她,也不愿再提陈国发生的事。”
“可真快。或许我真的是时候放下她了。”
廖慈不知怎么劝,当时只想着放下她苏群就能重新开始,附和道,“放下好啊!她都放下你了,你本来就该放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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