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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外遗落之岁上（第2页）

“因为……姑姑她……不见了，姑父找不到她，很是伤心！”

“就像父亲找不到娘亲那种伤心吗？”

陌桑神君摸了摸阿念的脸，温柔道：“是啊，只是你父亲如今有你，所以他没那样伤心了……”

“那我去给姑父捡些花瓣送给姑父，姑父可以不伤心了吗？”

阿念说完，脱了陌桑的手跑到了素容之下，阳光斑驳在她幼小的身躯上撒下阴影。陌桑看着阿念，捡拾那些落下的花，心中也有一丝欣慰。槐愚仙君看着此景，忍不住回忆翻腾，竟也老泪纵横起来。

“仙君哭什么？”

“老朽看着这女娃娃，心中高兴！”槐愚仙君衣袖抹脸，“若是君上也有个……哎，不过，为何二殿下不亲自带着她，要劳烦神君？”

陌桑神君叹息了一声，没有答话。

三百年前，大战之中帝后为保九重天也受了些伤，予绎得知后，自觉心中有愧，辗转几念，便将阿念给了自己，回九重天侍奉帝后膝下。此后帝后日渐好转，但予绎却再次领了神职，同三殿下一道，四处剿灭在大战之中趁机作乱的宵小。

陌桑神君何等聪明，自然了解天帝，四处作乱的宵小何须两位殿下亲自出马，就算圣先真君在大战之中修为几乎尽损，可九重天难道就没有可用之人？

天帝此举，名义上是这样说，实际还是为了当初商焱带走今如夜一事！可这事天帝是个什么态度，他确实还有些看不明白。一方面对此事高高举起，乱事平定之后，要的便是追究当日联姻之中的风波，帝后宫中仙娥柌彤因着要照顾帝后而免了责罚，可对商焱和今如夜，天帝凌霄殿上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是“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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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另一方方面，这商焱和今如夜当真就在六界没了一点消息。听说九重天上有几位，私下里头议论，总不会二人，在大战之中未能幸免于难吧？说这话的，据说是当初凡世之祸后暂留九重天上的几位真人，此话传到了天帝耳中，这几人便又迅被打下界了。此后，天帝交代给了老二老三差事，陌桑神君觉得，定然也是让二人藉由这个名头，到处找一找二人。

挑中老二老三，天帝到底想不想找到他们再行惩处，便十分暧昧不明了。况且，他前些年带阿念路过良渚之时，明显察觉到了二人的气息……

找不到也好，陌桑神君心想，若是真找到了，今如夜当真还要入末址？联姻的事情终归是盟约，至今几百年，这约也不曾废，不管天帝想不想继续此约，陌桑晓得，音楠定然是不想的。

二人正看着阿念拾花拾的认真，忽然后方一个什么东西哐镗落地的声音惊着三人，三人齐望，原来是豆子。

“这……”豆子眼睛瞪的浑圆，看着阿念，疾步上前，道，“这……神君，这就是，先君上的孩子？”

“你竟然晓得？”槐愚仙君道。

“同先君上太像了……”豆子话至此处，眼眶通红，哽咽道，“这还是……霁欢当日将先君上之托，带给二殿下的，可是霁欢她……”

众人皆沉默，本来都刻意不去提的事情，倒是被豆子直言说出。陌桑神君看着沐明之中没了曾经的鲜活之气，便知道音楠这三百年间过的日子，定是十分难熬。

“音楠如何？”陌桑神君问道。

“君上……”豆子的眼泪滚落的更加厉害了，“君上看起来还好，只是更加冷素沉默了。常日里不是闭关，便是去榉木林中给那些鸟儿木屋描画，然后便是在沐明之中案前处理各类事务。凌师尊不在末址，音师傅和如师傅想宽慰君上，但每次都被挡了回去，君上只说‘无妨，霁欢说让我等她，我便等着’。”

“哦？音楠说霁欢让他等她？”陌桑神君听了这话，摇了摇头，“情劫啊情劫，痴人啊痴人。”

豆子将脸擦的干净，又请求道：“两位师傅劝慰无用，更别说其他人了。在末址住着的那位泓渃神君，都承了炎胥萝的请，说来陪君上喝酒，结果也被君上以闭关为由推了。总之，大家都很担心君上的状态，既然神君来了，能不能请神君，多劝一劝？君上案前的那几位豆子的好友，日日守着君上处理各样事情，三百年间修为不提反降……我都没想到，末址之中竟然有这样多的事情需要君上处理，曾经先君上不是一直以快活和玩乐为主吗？神君你说，是不是君上在以事情麻痹着自己？”

阿念捡好了一衣兜花瓣，蹦蹦跳跳过来，陌桑神君擦了擦她脸上的汗，回豆子道：“听这一番，倒不知道豆子姑娘到底是心疼担忧君上，还是心疼担忧那些好友了？”

豆子听不出揶揄，只蹲下身目光深切地看着阿念，说：“自然是都担心的紧。”

“那本君便告诉你，末址之中需要君上处理的事务一贯是不少的，你觉得迟默不曾这样忙碌过，只是因为她喜欢等夜深人静，你们都睡了之时，才来处理事情。所以，她才如此爱赖床。”

“娘亲爱赖床吗？”阿念听到了迟默的名字，赶紧问道。

“是啊，你娘亲就是爱赖床。”豆子哽咽的声音说道，“我是你豆子姐姐，你就留在末址好吗？姐姐带你玩！”

“可以吗？”阿念看着陌桑可怜巴巴问道。

陌桑点了点头，笑道：“只要你父亲不来找我要你，我们都便住在末址了。”

看着阿念活蹦乱跳的样子，众人心中一暖，悲伤之气也散了一些，槐愚仙君看着四下寂静，问豆子道：“可是今日，为何这样安静？沐明之中倒也看不到几个童子，君上不在？”

豆子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正事，乃是要将给沐明送上雪坞之中的喜酒，看着酒瓶子还在方才落下的地方洒了一地，叹了口气，看来要多跑几趟了。

“今日，热闹都在耿家，沐明、沐照、沐昭之中除了留下几人看家，其余皆去雪坞赤敝族内喝喜酒去了。”豆子将酒壶瓷片捡了起来道。

“喜酒？什么喜酒？”

“耿青穆和炎胥萝的喜酒。两族亲事，热闹的紧。”

据豆子所说，大战之中耿青穆较炎胥萝受伤更重，炎胥萝一贯喜欢同耿青穆争嘴，但这次却因着耿青穆的伤竟然落了几次眼泪。几年之间，一直照顾着耿青穆至痊愈。此后，耿家和炎家也看得出二人经历世事，是实打实的感情，便商量着要结亲。可是炎胥萝父亲想着如今君上之事，便提议成亲之事往后排一排，等末址再安定一些再说。炎胥萝和耿青穆知道父亲的意思，便只兄妹相称，暂且等着，一等，便是两百多年过。

后来此事被君上得知，告诉二人，既然有情有义，当珍惜眼前时光，不要想着等。故替二人定下了好日子，大喜之日正在今日。

陌桑神君觉得天命这个东西，真是难以捉摸，以喜事开启了大战，却也以喜事来昭示安宁。

槐愚仙君本是来末址躲九重天那两人的，无甚其他的安排，听说此事，正觉来的时机恰好，估摸着许久不见的泓渃神君也在宴上，他还要问一问，那衣冠冢还修不修？便道：“看来今日时候也挺好，这二人，明眼之人都瞧得出是一对儿。老朽定要去雪坞中讨几杯喜酒喝！”

“什么是喜酒？阿念可以喝吗？”阿念听着几人说话，亦天真问道。

“自然可以！”豆子先答，又看了看陌桑，“可以的吧？”

“不过豆子姐姐，今日是阿念第一次来娘亲的家，我应当要先去拜见娘亲，豆子姐姐可以等我回来再带我去喝这个喜酒吗？”阿念看着陌桑，“是答应了阿念要去见娘亲的吧？”

“嗯，自然。”陌桑神君心中也有牵挂，既然音楠不在，便先去榉木林吧！遂牵起阿念的手，准备离开。

豆子想起什么般，朝着二人背影道：“神君是要带着阿念去榉木林吗？正好君上今日也在榉木林中……”

??最后了，来收尾吧。总要交代霁欢的结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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