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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山,金煌流光,掠过低空,转瞬坠落山林。
“上人,您没事吧?”
无根生见身旁的段老儿,嘴角溢血,连忙上前搀扶。
“还好,只是老骨头有些僵硬。”
段老儿擦拭血迹,婉拒无根生的帮扶。
他迈开脚步,走至废庙前,一把抓住陈旧的门框;
终是舒缓了半口气,脸色逐渐恢复过来,左手垂落的黄色符箓,有金光褪去,赤色字迹变暗。
蜷缩在角落的李慕玄,双眸木然,像丢了三魂七魄,丝毫没有理会返回的两人,完全深堕心魔。
“掌门,这娃娃交给我来疏导,您办您的事儿。”
无根生衣衫破烂,多处豁口、裂缝有烧焦痕迹,他有些疲惫走进荒庙,恳求道:
“那您可别用手段折磨他,能开导就开导,反正事到如今,我也不指望他随我一起扛事儿了。”
“实在不行,就麻烦您老,打晕他,扔那破岛上一辈子。”
闻言,段老儿不禁笑叹:“我岁数大他二三轮,还不至于趁人之危,欺负他。”
“再说老王头,和我也是故交,既然他管不好这顽劣的娃子,让我来试试。”
;“好....”无根生垂眸,昔日从容、随意的面容,此刻眉宇隐有愁云。
随后,他席地而坐,轻呼炁息,繁杂的念头,似潮水般退去,周围的光影,逐渐远去,宁静下来。
莹白的梦境世界,无根生一脸颓然,披着补丁的衣衫,眼神呆呆地望着身前的老妪。
“掌门,您的话,我带给大伙儿了。”
刘婆子言语恭敬,一副诚恳的姿态,面容慈蔼。
“是么...”无根生眼神微微触动,道:“能做的,我做了,听不听,就由他们。”
“您和恶童闯出的灾祸,牵连门人,死伤惨重,已经惹得一些老东西不悦。”
苍老的声音,在陈述门内的情况,哪怕不用直说,无根生也猜到了那些宿老的意见。
“就到这里吧,我的烂摊子,我背。”
刘婆子颔首,劝诫道:“您真的想清楚了?”
“嗯...横竖一死,无妨。”无根生神莹内敛的眸子,静若深湖。
刘婆子苦笑,不再阻拦:“既然您想清楚,找个时间,来我这儿吧。”
“那個恶童去么?”
“不知道,他这会儿心魔缠身,能不能走出来难说,段上人正疏导着。”
无根生语气平缓,并无急躁、埋怨,哪怕沦落到这般狼狈的境地,他始终不悔帮李慕玄闯山一事。
“好...那我有定数了。”刘婆子不多作表态。
二者沉默。
良久,无根生似想起了什么,蓬头垢面也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他轻声踟蹰:
“孩子....最近怎么样了?”
“很好。”
刘婆子像是宠溺晚辈的长者,呢喃道:“过得很开心,交了新朋友,对故土的一切事物,都挺感兴趣。”
“还会念叨您最近怎么不写信了,常跟老身打探您在外界的情况。”
“好。”无根生眼神变得温和,欣慰而笑。
“习惯就好....”
“那就拜托您,再看看孩子,我的事...劳烦您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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