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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回桌案前,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盏,一饮而尽,然后继续看公文。
很快,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看着公文,一股燥热直从腹部窜入五脏六腑,散遍全身,根本看不进去一个字。
施闻楼的手指猛然收紧。
他这要是再意识不到那杯茶有问题,那才出问题了。
这该死的贱婢!
居然敢给他下药!
“秋实。”他沉声喊人。
但今夜人都被老夫人特地调走,包括秋实。
“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施闻楼唤了好几声,根本没有人应。
他阴沉着脸,气急败坏推开门,那双汹涌着波涛的双眸蓦然一缩。
只见夜色里,穿着素色丫鬟服的女子,清清冷冷地立在门外的台阶,腰背始终挺得笔直,仿佛院子里新植的那根青竹,给他体内的燥热带来了一股清风,平缓下去。
谢玉兰正抱着云柔那件红色纱衣在门口踌躇,没想到施闻楼会突然出来,整个人如惊弓之鸟,往后小退了两步,抬头对上男人此刻深邃得有些暗沉得眸子,
;不禁后悔。
为什么要接下这桩差事。
她原本在佛堂,跟这种人按老夫人的吩咐布置佛堂。
洗衣房的两个婢子突然来找她,趾高气昂的将云柔那件被洗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扔回给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骂她这衣服不正经,一点都不经洗,故意让谢玉兰难堪。
谢玉兰才一拍额头,反应过来忘了沈嬷嬷是洗衣房管事。
所以她今天替云柔送衣服,沈嬷嬷误以为是谢玉兰的,故意让人洗烂了。
偏偏老太太的管事一眼认出这衣服是老太太赐给云柔的。
当即命令谢玉兰将衣服送去给云柔,才不耽误老太太的心愿圆满。
谢玉兰只能硬着头皮,来送衣服。
她在来的路上,将这衣服坏的地方打了几个结扣,想着反正云柔准备勾引施闻楼,等两人天雷勾地火,这衣服也是要破的,这样更有情趣。
但到了书房门口,谢玉兰反倒不敢进去了,生怕施闻楼和云柔已经开始了。
现在看,施闻楼和云柔非但没有开始,好像还出了什么岔子。
谢玉兰心口一跳,莫名有些不安,慌忙道:“三爷,奴婢只是路过,奴婢告退了。”
她说着,将衣服往怀里塞了塞,准备离开。
施闻楼瞥过这抹深红纱衣,呼吸再度沉了下去。
谢玉兰看着男人倏然虎视眈眈的可怕脸色,忙不迭地要逃路。
然而,谢玉兰尚未走出一步,就被滚烫的手掌扣住手腕。
月光下,施闻楼身着玄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愈发危险。
“三……三爷,你怎么了?”
近距离下,谢玉兰才发现,施闻楼额前的碎发已经被汗水浸透,他的眼底布满血丝,瞳孔却有些涣散,像头失去理智的困兽。
谢玉兰试图挣脱开男人的钳制,却被他掐住下巴,强行抬起头。
近在咫尺的呼吸里,喷洒着灼热的气息。
谢玉兰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施闻楼中药了!
那云柔呢?
她给施闻楼下药,然后自己跑路了?!
有病吧!
谢玉兰未及细想,施闻楼突然将她拽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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