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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念安对双喜道:“等方德子回来,你去找他都领来,摆在后院偏阁里。”
双喜笑眯眯应是。
熊管家出声问道:“那书堂里那些喜饼怎么处?”
“什么怎么处?”赵念安拧起眉道,“这都要问,拿去发了就是,王府里各自发了,若是剩的多,去找北远侯府的管事问问,若是剩的不多,府里嬷嬷侍女们多发两份,这点小事还要来问。”
熊管家弓着腰道:“那喜饼里的铜板要不要拿出来?”
赵念安木讷地看着他:“什么铜板?”
熊管家笑着道:“每包喜饼里有九块糕点,九个铜板,寓意长长久久。”
赵念安一脸纳闷地看着他道:“你自己个都说长长久久,你说要不要拿出来?你到底找我说什么来了?”
熊管家见他有些不耐烦,连忙道:“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各处赏银都发下去了,只有咱们府里还没发,奴才担心下人们瞧见了那九个铜板,还以为只有这么点赏银,容易心生怨怼。”
赵念安气恼道:“你嘴巴长着不会多吩咐下面几句吗?讨银子就讨银子,弯弯绕绕一大堆借口,要发多少赏银?说!”
熊管家笑吟吟道:“各处管事、小管事、侍卫、嬷嬷、侍从、侍女还有杂役们,发的都不一样,按着寻常来说,奴才拢着算了算,大约是三千两银子。”
赵念安蹙着眉道:“区区三千两银子费你这么大的劲,账房钥匙在方德子手里,你找他要就是了。”
熊管家露出些苦笑:“奴才要是能要的来,也不至于苦巴巴来求少夫人了。”
赵念安不动声色喝了口茶。
沈容笑问:“少夫人从前在宫里住,拢共手底下也就二三十人,我从前院里也不过几人,如今府里二百多口人,想来管家也是不容易。熊管家慢些说说,我们也听听。”
熊管家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寻常府邸里,都是管家事,需要支多少银子问账房拿,账房二话不说拨了银子再登账,账簿送当家过目,咱们府里奴才虽然是管家,可事无大小,需要使银子的地方都得问了方管事,半点都做不了主,连发个赏银都得他点头,方管事从前是少夫人内侍,也不曾学过管账,他哪里知道这府邸上下日常得花多少银子,奴才办什么事情都掣肘,这管家做的太憋屈了。”
赵念安愣愣看着他,沈容也露出些困惑的表情,问道:“熊管家的意思,我听不太明白,你是不想当管家,想当账房?”
熊管家连忙摇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沈容微微蹙起眉道:“那是什么意思?”
熊管家清了清嗓子道:“奴才就是觉着,管事们得听奴才的话,奴才这个管家才能当的顺当,且方管事除了管账房,还管其他许多,像今日他出去了,马夫来问奴才要饲料钱,膳房又来要菜钱,还有下人病了来支银子,到处找不着方管事的人,奴才手里也没有松动银子,府邸上下乱成一团,方管事成日事多,管这账房属实是不便,连带着奴才的管家也当的吃力。”
沈容恍然大悟道:“你说的也有道,方德子也是第1回当账房,虽然谨慎,却也疏忽的厉害,这账房,他当的不好,夫人你说呢?”
赵念安从善如流道:“夫君,你说什么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沈容看着他笑。
熊管家道:“另挑个账房先生也不是难事,尤其这眼下府里乱糟糟的,赶紧收拾顺当了才成。”
沈容道:“你可有好的人选?”
熊管家连忙笑说:“咱们府邸里有个徐管事,本就是账房出生,原先在参谋院周侍郎府里当差,周侍郎告老还乡后他便来了咱们府里,倒是个伶俐人。”
“此事容我想想,当务之急,你先把婚宴的赏银发下去。”沈容道,“这府里上下全是夫人的陪嫁,本该是我来养家,奈何囊中羞涩,这样吧,这会儿方德子不在府里,你先回去,我叫双喜拿三千两银票送去给你,你赶紧着先把赏银发下去,若是不够,再传人来要,若是有多余,也不必还来,直接给了账房先生入王府公账。”
熊管家行了礼,喜笑颜开道:“奴才立刻去办。”
赵念安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扭头对沈容道:“府里二百多口人只发三千两少不少?”
沈容好气又好笑,捏了捏他的腮帮子道:“你这个傻东西。”
赵念安讨好地笑笑:“你如今都是林户院院史了,账算得比我清楚,有你在,我怕什么?”
沈容被他哄得高兴了,笑着道:“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对他冷眼相待?”
“我倒也不是有意的,方德子出去了,我想等他回来,叫了府里人来我亲手发赏银,琴嬷嬷不知道把我从前那些侍女都打发去了什么地方,说是去做小管事,一个个不见人影,你也见过她们的,缝衣刺绣,梳头熏衣,平日里做的都是细致活,哪能当什么管事,一个个也都娇气得很,只是我也习惯她们伺候,我想找个由头把她们都叫回来。”
沈容道:“你直接叫回来就是了。”
赵念安苦着脸道:“琴嬷嬷蔫坏得很,你今日叫回来,明日她又打发了,总有她的由头,你对她好说话,她对你蹬鼻子上脸,你对她发火,她立马服软求饶,就是个滑头。”
沈容道:“她从前当过你乳母,自然肆无忌惮一些,你那些侍女做事仔细,口风也紧,有她们在身边,你的事情琴嬷嬷沾不到手,所以要打发了走,侯府来的侍女虽然尽心,但到底对你不熟悉,照顾起来总有疏漏,琴嬷嬷如此也容易将她的人手插进来,且如今王府地方大,人多眼杂,属实是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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