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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什么鬼?”
小二倒完了水,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
“贵客可听说过……薄命郎君?”
岑吟忽然一愣。她眉头皱了起来,喉咙下意识地蠕动着。
“薄命郎君……”
她的确曾听过这个名号。那时年幼,爹爹常常抱着自己和妹妹,讲这些志怪之事。其中说得最多的,便是薄命郎君。
【薄命郎,薄命郎。心火炽,白骨凉。此生乱,彼生狂。诛心者,命不长。】
提到薄命郎,她便想起了爹娘和妹妹。可自己此时却不知他们在何处,更不知他们是否安好,一瞬间五内郁结,百感交集。
“薄命郎如何?”她低声问。
“这薄命郎,也算是南国志异了。原本销声匿迹了几十年,最近不知怎的,好像又出现了。”
小二将一些杂果和糕饼摆在桌子上,又为她准备了一碗热藕粉。
“我记得昔时传闻曾说,他常出现在酒巷或古城墙边,如今依然如此吗?”岑吟问。
“可不么,还是老样子。”小二笑道,“据说,这几日有人见他常在柳家酒铺外游荡,也不知是真是假。想必上钦观那些人就是去捉他的吧。”
岑吟想了想,谢过了小二,又给了他几枚赏钱。
小二临出去前,忽然又顿住,似是想起了什么事。
“贵客前几日是否问这附近可有学堂?”他道,“我想起来一事,有人说那薄命郎君似乎抓了一些男童,好像要送什么幽冥书房差遣,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听错了。”
岑吟眸子一动。
“除此之外,倒也没别的了……”那小二继续道,“总之,都是传言罢了。”
他说着,道了声贵客早睡便出去了。
小二离开后,岑吟起身关好门,独坐在桌边沉思。片刻后,她端起藕粉来喝了一口。
藕粉是用热米汤冲的,十分香甜。岑吟喝了半碗后,身上便暖了起来。
她又想起了那人的话。
[身上若暖些,心便不觉寒。]
“薄命郎,薄命郎。”
传闻中,他是个无目无舌之人,双眼处是两个黑窟窿,嘴角淌着许多污血。
岑吟忽然想起今日那测字的男子,一直遮着面,始终未曾看见他的眼睛是何模样。
肤色苍白……非是凡人……书童……失踪……还有自己的梦境,学堂……先生……学堂……
莫非?!
不好!岑吟一下站起了身,额头冒出了冷汗。
薄命郎君绝非善类。虽说无凭无据,或许只是传闻,但若他确有其人,绝不是什么好事。
岑吟无心休息,立即更衣盘发,换作了她平日在釉云观的模样。
道罗袍加身,朝天冠束发,飘逸间勾勒出她出尘之姿。釉云观的道袍十分秀丽,包边处皆是祥云,下摆处绣着四方白鹤,收腰,宽袖,行动极为方便。
她收整完毕后,又戴上了一对太极耳坠,随后将拂尘搁在臂弯里,整了整衣冠。
临出门前,她取出了师父送的那柄青锋剑,背在了身后。
今夜恰逢十五,正是那些妖邪最喜出没之时。合该夜行,碰碰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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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不决水,更难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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