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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亦多次出兵,但上?庸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所以也只有无功而返。刘棼只有不断派人前?去招抚,给予高官厚禄相诱,但裴述丝毫不为所动。
至于朝廷……当年王家怂恿,朝廷见?死不救,眼睁睁地看着城池陷落,并?州之兵战死无数,他心?里怎能?不痛,怎能?不恨。哪怕如今的?皇帝,早非当年天子,但毕竟也是萧氏一脉。
“上?庸之兵可顺汉江而下,一两日便?可抵达襄阳。只可惜……”灵徽也有疑虑。
上?庸不属于任何一国,若真出兵,恐怕阻碍重重。赵缨治下严谨,这么一支人马直奔襄阳而来?,他不会不警觉。她用手摩挲着印信,愁容满面。
谢衍知道她忧愁的?是什么,不过那是她和赵缨的?事,他没?有任何立场置喙。
“依你所言,当初印信在殷将军手中,为何他不能?调动上?庸人马?”谢衍转而望向灵徽手中的?印信,疑惑不解。
她的?眼眸亦落在印信之上?,这是阿父留给她的?,为数不多的?东西。在这样的?乱世,她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不过阿父既然给了她,她必要继承阿父之志,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还天下一个?安宁。
“我阿父有遗言,唯我与印信同在,方可调动他的?部曲。并?州军哪怕只有最后一人,也不可忘了保家卫国之志。”灵徽叹息,说起阿父,眼圈又红了。
“既然如此,必要让此物得其所,不可让忠义之人陷入困境。灵徽,依我所见?,莫要擅动,先静观其变。”谢衍嘱咐。
她心?中已经有了成算,无论如何,尽力而为。
“无论如何,你都要当心?,只要用的?上?我,遣人来?知会一声便?好。”谢衍轻声道,话未说完,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沉沉靠近,绝不是云阁和星台。
灵徽本?能?惊慌,猜到是殷沣去而复返。
尚未作出反应,下一瞬,她便?落入了一个?檀香气的?怀抱之中。然而对?方的?臂膀却矜持着礼数,不过虚虚的?圈着,身体僵得厉害。
她仓皇抬头,见?谢衍脸上写着一丝紧张与羞赧,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反手环抱住他,又看向殷沣,眸中有娇羞仍在,像是刚说完绵绵情话。
谢衍未回答,就听到身后之人低咳,笑道:“国相,车马等候已久,还请速速离开,莫要横生枝节。”
谢衍依依看着灵徽,不知是贪恋此间温柔,还是做戏渐入佳境。他的?声音温柔如水,亲昵之情溢于言表:“我先走了,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说罢,匆忙将她放开,几乎是逃跑般的转身而去。
他的?气息,沾在衣上?,久久徘徊。灵徽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怅然一叹。她早就将名节看得极淡,可他显然不是,就怕这些逢场作戏的?举动,让他心?曲再次被?缭乱,她着实?承担不起。
转身时,却看到了云阁,她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眼神?有难掩的?疑惑。可是她一直是个聪慧又稳重的女子,所以不会贸然又唐突地开口相问。
但这次,她却一反常态,没?有继续装聋作哑:“方才若是让赵都督看到了,怕又该难受了。”
灵徽明知缘由,却还是免不了尴尬,顿时满面通红:“我与谢七,原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云阁摇头,神?色谦卑:“是奴多言了,女君无需给奴解释。”
“我何曾视你为奴为婢,云阁,你这样说,我很伤心?。”灵徽上?前?,握住了云阁的?手,缓声道,“你不用拿这样的?话来?搪塞我,我知道你对?我这样三心?二意很不满意,我也知道咱们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你更看重玄鉴阿兄。”
“你们都觉得他待我好,我万死难报。可是云阁,感情不是报恩,我就算心?中有他,他也得懂我。他什么都瞒着我,这便?是对?我好吗?”
“都督有苦衷。他并?无根基,靠着一刀一枪拼杀出了如今的?地位,多少人虎视眈眈,他不可以不谨慎。就算他对?女君有所保留,也只是害怕你担忧。这么多年,他做那件事不是为了女君着想。奴有时也在想,女君得都督如此相待,实?在不该再对?其他郎君……”云阁殷殷说,声音低沉颤抖。
“他能?有如今,不也是借阿父之名望吗?这个?世上?谁也不能?背叛我阿父,他也不可以。”灵徽说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自己残忍、冰冷的?像个?怪物。
不过是嘴硬,她想过一切可能?,从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们会争锋相对?。她盲目的?希望,这次的?准备,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有备无患。
当务之急,她需要见?他一面。他再生自己的?气,也总不好一直避而不见?。
七十二、情动圆月,待此战结束……
来荆州这么久了,灵徽从未到过?都督府,赵缨一向是个不重物欲的人,但都督府却?仍可以称得上气派豪奢。
这“得益”于上一任荆州刺史虞翻。
虞翻权势最?盛时,掌荆州和江右六州军事,当时皇帝带着北地世族刚到江南,立足未稳。庾氏仗着扶立之功,拥部曲十万,和琅琊王氏势如水火。
后来虞翻率众造反,顺江而下?,被当时的丹杨太守韩子渊阻在建康城外?,主力鏖战三日三夜,鲜血把江水染得红彻,才将来势汹汹的叛军打退。
当时那一战的主将正是赵缨,他也靠着军功,得到了擢升,一路扶摇而上,最?终坐到了虞翻当年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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