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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那人又问了一遍,宁愿是不是你弟弟?我说表的。他们抽完烟就说算了,都是误会,今天就这样,放人。我说明天和后天呢?那人说哪有隔夜仇。我说行,我先走了,就这样一团和气往外走,但人太多了挤着走,最后面那个因为地太滑摔了。多米诺骨牌一样摔过来,大的迭小的。我也被一个滑铲铲倒在地,膝盖着地之前我伸手去抓右边的隔板,上面带了两小颗生锈的钉子,我站稳了,掌心也被刮坏了。
那钉子尖锐,把手掌划出一个歪斜的等号,往外不停冒着血。
有几个过来要查看我的伤势,我嫌他们身上摔脏了,左手捂住右手说不用,我拿水龙头冲一会儿。你们先走。
人走完以后,我被凉水冻得哆嗦。宁愿背着两个书包走进来,地上不少带脚印的血渍,我把手背在身后朝他笑。他问我是不是动手了?怎么有几个出去的时候一瘸一拐的。我心想那是人自己把脚崴了,不是我打的,我还没那么大本事。
我们一起走出实验楼,我让他别跟着我,去吃饭,待会儿该上晚自习了。他不听我的,陪着我走到校门口,让我去大医院,别去小诊所。我说矫情什么?伤口不用管了,待会儿我让我朋友接我去打针,打破伤风。
走到教师小区门口,血液凝固,手黏。他带着我进了小区,然后上了单元楼,我知道他家在哪儿,他好像不希望我知道,只把我带到二楼的楼梯口,然后让我等。我坐在楼梯扶手等了,受伤的手夹烟,没受伤的手在给蓝一欢发消息,让他半个小时以后从自习室走出来,走到小区门口等我。
宁愿拎着一个小药箱下楼,让我坐好。我坐好了,他蹲在我面前,用棉签给我擦药。他动作慢吞吞,我把碘伏拿过来,直接往手上倒,然后扯了一张湿纸巾把多余的姜黄色擦干净。我说这样就可以了。伤口一化开,血又开始流。
他给我绕了几圈纱布,问我怎么伤的?
我看出他的怯懦,扬着手让他把书包还我。然后起身吹嘘,说,
“哥这一招‘如来神掌’,隔山打牛,四两拨千斤,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千哥,你疼不疼?”
“你说什么?”
“你疼不疼?”
“不是这句,上一句。”
“千哥。”
好像不疼了。
你一逃避就说饿
宁愿回学校了,蓝一欢接到我,就把我往医院送。问我最近是不是上火了?到处找事。我说没有,这是意外,我没打人,我以后不打人了行不行?你别啰里吧嗦的。听着耳朵疼。
他因为我没去自习室,两针下去,一起回家的路上他问,
“邓勉都转过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不知道,我好饿。”
“你一逃避就说饿。”
我拿胳膊拐了他一下,说,
“这次是真饿,我没吃晚饭呢。去你家呗,你给煮碗面,或者下个饺子。我吃饱了再想想该怎么应付大人。”
“行,我最后帮你一次。”
“你干嘛这样?!金天出事你就扛着,我哪天缺胳膊少腿了你还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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