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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
他被父亲带去医院后,因为腺体发育很慢,有些小,父亲派人给他打了催熟针,希望他能十六岁时就出去给郁家联姻。
在医院观察的第二天,那是很好很晴的天,他还是小小的一只,腺体痛的他很难过,偷偷跑到厕所里擦眼泪,那一天他遇见十岁的郑庭阳。
郑庭阳被赌徒养父他的浑身是伤,两个小朋友,一个哭的眼睛肿肿,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
那时的小朋友很瘦,营养不良,郁言掏出兜里的奶糖,一颗不留的送给他,对方甚至不知道怎么剥开奶糖皮,他仔细剥开一颗喂到他的嘴巴里,对方垫着脚在水池旁接水,沾湿的纸巾贴在他的后颈上,为他打过针的腺体降温。
两个小家伙蹲在医院的瓷砖上,一起哭哭,一起吃糖,半句话都没说,像两个小仓鼠,恨不得把奶糖都在口中嚼成粉末,小朋友太瘦了,郁言折返回病房里偷出所有的小零食,全部送给他。
瘦瘦干干的小孩眨着澄净的双眼,接过奶糖,声音涩涩的说了句谢谢。
郁言跟他蹲在一起晒太阳。
那天的太阳很暖,病服又大,郁言穿着不大合身,男孩仔细的给他挽好袖口,他给男孩的脸上贴上卡通的创可贴,男孩似乎和他一般瘦,骨架比他大显得更嶙峋,没有小孩的肥脸,只有深深凹陷的面颊和眼眶。
后来,整个走廊的小护士和保镖都在找,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郁少爷你在哪?快出来。’
郁言被管家爷爷找到,管家爷爷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男孩,眉头皱的很深,警告他不许随便乱交朋友,他的父亲会不高兴,尤其不能和不三不四的小朋友玩,他说这个小孩是坏小孩,他的养亲不要他了。
郁言很小声嘟囔说:“他是好小朋友。”
“那也不可以,你要老爷生气吗?”
郁言被牵走前,他留下兜里的奶糖,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阳光下注视他的小朋友,他还是伸出小手,朝着好小朋友挥手再见。
只是一个下午,他不知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只能叫他,陪自己晒过太阳的瘦小孩。
父亲不许他随便交朋友,他的第一次标记绝不能因为少年懵懂的情愫而被破坏。
那个遥远的下午,瘦瘦可怜的小孩,郁言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后来高中时,郁言的长相漂亮,在学校里被许多人喜欢着,在一次午休时,他被高年级的学长堵在卫生间,学长想要闻一闻他的味道。
他有些怕,还没来得及躲便有人冲进来和对方打起来,那是学校里被大会批评过的混混,他叫郑庭阳。
少年莽撞,在教导主任来时,被他藏在卫生间的隔间,独自接受批评,等所有人都走后,少年冲着鼻血,郁言从隔间里走出来,将纸巾递过去:“你长高啦?”
郑庭阳微微歪头,他狭长的目光里有几分被认出的欢喜,嘴角不勾,佯装高冷用手比划了下郁言只到他下巴的身高冷哼一声:“你怎么不长?”
随后很酷的单手插兜走了,转天又被大会批评记过,郁言藏在队伍里想到以前在医院里见一面的小朋友竟然长这么高,他忍不住笑,向迁凑过来问他:“你笑什么呢?你家厨子做饭太好吃了,今天饭盒求求你分我一点,我用辣条和你换!”
郁言脑袋空空,只有少年离开的背影。
在心中念了好几遍他的名字,设想着下次见到他时一定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
那天还是大晴天,艳阳高照。
-
“好,我马上过去,把标书项目组的人叫到会议室,十五分钟我会到场想。”
郁言朦胧睁眼,窗帘透了一点小缝露进太阳光有些刺眼。
客厅里是男人边电话边将饭放进微波炉的声音,已经九点了吗?
郁言的脑袋懵的像是有团浆糊,做了那么久的梦昨夜睡得晚,他的魂都要被抽走了
郑庭阳穿好外套拿着车钥匙,电脑在鞋架上摆着里面是秘书刚给他传来的邮件,他趁着穿衣服时抽空看,耳边夹着手机听秘书汇报,安排好会议。
昨天郁言没喝睡前饮料,他怕郁言睡醒腺体不舒服,本想等人醒了再出门。
“郑总,竞标这次恐怕要您亲自去京城,浩洋集团也想拿,已经在和总部那边竞价,直接绕过了我们”
郑庭阳嗯了一声,刚准备出门:“等我安排,先把项目组修改过的方案和我简单说一遍。”
他话音刚落,郁言的卧室开了。
里面慢吞吞的走出来一个没睡醒的小团子,小羊睡衣的毛绒耳朵软乎乎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短发刚醒的缘故翘起几根,小脸睡得泛红,他的睡相似乎不大好,隆起的小腹部扣子崩开了两个,白花花的小肚皮若隐若现的。
没穿袜子,又是光着脚,眼睛也没睁开多少,走路飘飘忽忽像小云朵似得扑进郑庭阳怀里。
“唔你要上班嘛”
他走过来带着一股被窝里独有的热香气,软的像棉花糖似得脸颊在他西装上蹭了蹭。
郑庭阳对着电话说:“一会再说。”他顺手将人揽在怀里,捧起他的小脸:“困就再睡,睡饱了再起。”
“你工作赚钱辛苦呀,我我应该送送你。”他脑袋不清楚,稀里糊涂的说:“昨天梦到你了,醒了就有点想你”
说完,他才发觉不对,清醒些纠正:“想见你。”
郑庭阳的手伸过来,将他脸颊边的发丝往耳朵后掖,附身额头贴了贴他的额角:“谢谢你想我。”
郁言抿了抿唇,耳边被他的声音迷得发晕,整个人软乎乎的像没了知觉在郑庭阳身上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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