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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是第一天入学报到。自己走在去教室的路上,有些孤单冷清。
许归棹接过窦子传来的球,在三分线处跳起,准备投篮时,余光越过球场边围着的一圈学生,掠过三三两两结队而行的新生,看到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她。短暂的分神,让这志在必得的三分球砸在球筐上,弹出球场,冲向了那落单的女孩。
被球砸到的桑得榆,出于自我保护瞬间蹲在地上,双手护住头。许归棹吓了一跳,担心地跑过去,一句话没过脑子就喊出来“你怎么不躲?”
桑得榆蹲在地上,抬头,圆圆的脸蛋,好看的丹凤眼,弯弯的眉毛,下巴上一颗小小的痣。
她没有说话,眼里充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出来,就这么红着眼瞪着他。
许归棹被她瞪得心里咯噔一下,周围的同学在说什么,许归棹都没有听见,只听见自己的心脏砰砰地跳出了回声。
一起打球的好友窦子跑过来打趣,许归棹没有像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顺着说下去,顺便撒娇求原谅。神不知鬼不觉地拉着她的手腕,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询问她要不要去医务室。
他清楚地记得桑得榆看了一下他的手,冷冷地甩开,“不用了,没事。我先走了。”他突然就感觉这样拉一个女同学的手腕,确实太唐突了。活了十五年的许归棹,进入高中一年级的第一天,第一次自我认知到男女有别。
在高一一班的教室,又遇到了这个女孩,知道了她的名字叫桑得榆。她的名字很有诗意,很少说话,坐在她后排的许归棹,上课经常盯着她高高扎起的马尾、看着她修长白净的双手发呆。
学校是封闭式管理,开学几个月了,他从来没有见桑得榆的父母来看过她。每次教室里挤满了学生家长时,桑得榆都不在教室待着,偶尔可以通过教室的窗子看到她在后面的操场阴凉处坐着看书或发呆。
许归棹这天送走爸妈,买了汽水去操场桑得榆身边坐下。
汽水拧开的声音,惊得桑得榆转头看过来。
许归棹没有说话,把汽水塞到她手里。桑得榆接过去没有说话。
许归棹性格外向,从来不会冷场,也会哄女孩子开心,在桑得榆身边他斟酌了很久,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做了几组高抬腿,甩着胳膊,俯身盯着她问“受什么委屈了,我帮你出气,哥也是练过的。”
桑得榆低下头没有说话。
许归棹眉毛皱起来,等了片刻,蹲下来,又问“你怎么哭了?要不打我两下发泄下?”
桑得榆抬起头来,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许归棹得意地挑了下眉,“来,我肩膀也可以借给你。”许归棹顺势再次坐到桑得榆身边,拍了拍肩膀。
下一秒,桑得榆突然歪头伏在他的肩上,开始小声地抽噎。许归棹一怔,肩膀维持现在的高度,不敢动。
温热的眼泪透过校服湿了肩膀,少女玫瑰洗发水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的胸口发烫,有些手足无措地僵硬着肩膀。嘴巴里干哑地说“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
夕阳的余晖落在青绿色的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同学,篮球场上的呐喊,运动员的训练声,都揉碎在橘黄色的夕阳中,流淌到两人的脚下,蔓延到他们的全身。
许归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看她坐在操场边特孤单,来陪陪她。没想到碰见她偷偷抹眼泪,平时冷清的桑得榆很少情绪起伏,哭的情况更是没见过,她哭起来的样子实在是太脆弱,大大地激起了许归棹的保护欲,搞不清楚状况,哄不好,只能让她静静地发泄。
现在的桑得榆,只是一个需要人倾诉,需要人依靠的十几岁的小女孩,操场上热闹的是别人,他是第一个知道她家庭情况的人,他郑重地对她说“不要怕,我会在你身边,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商量。”
敏感又自卑的心,在选择倾诉的那一刻,就已经默默交付了。他被允许进入她的心里,开垦,浇水,种花。
许归棹的心脏有一丝丝心疼同时失控的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怎么不回答?”桑得榆继续问,“喜欢我哪里还需要想这么久?”
许归棹眼睛笑得弯弯的,歪头撒娇耍赖“哪里都喜欢。”
桑得榆翻了一个白眼,语气严肃地盯着许归棹。许归棹也赶忙收起神色。
“这个问题,你可要认真回答,这个非常重要!”
许归棹有些疑惑地看着桑得榆,桑得榆脸色一红,她看着许归棹一脸疑惑,把身上披的衣服扔回他怀里,有些气急败坏地说“我很认真,希望你也很认真,不是随口一说的那种。”她斟酌了一下,又补充“我一旦选择了就不会摇摆不定也不会去招惹别人,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
许归棹收起疑惑,脸色凝重地回看着桑得榆“我保证会一直对你好,不会招惹别人,只疼你。”
桑得榆微微的皱眉,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脱口而出“你要是敢跟别人眉来眼去,拉拉扯扯,你就等着老天收走你吧。”
许归棹看着在他面
;前越来越有人情味的桑得榆,“好,如果我办不到,就让老天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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