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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古冷冷纠正他:“明明是你厚着脸皮要来的。”
阎王脸皮厚着呢:“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厚着脸皮要来的。我是寻思着吧,系统不是叫地狱十八级考核么,正好可以投放到咱真正的地狱里。您也知道,现在的地狱惩罚机制全靠人工,惩罚尺度不好掌握不说,还占用了咱地府大量的人力,要是能把地狱里那些鬼差都放出来,咱地府的用人短缺问题可就迎刃而解了。”
轻古:“想法挺好,不过那系统不适合拿过来直接用吧?”被打入地狱的鬼大多身犯重罪,除了个别像楚舟那种稀里糊涂被判下去的鬼,大部分鬼都没有人性可言,把他们扔进地狱十八级考核,到了第二级就得全军覆没。本来那种鬼种在地里也没什么可惜的,就怕哪个厉害的狠角色一路通关杀出来,最后去投了胎,那不是祸害人么。
“说得就是啊,”阎王一脸苦大仇深,“我来找您也是为了这个事,系统肯定得改改才能用,可地府的情况您也有数,谁有改系统的本事啊。”
轻古眼皮跳了跳:“所以?”
阎王搓搓手:“所以,我琢磨着要不要请沈家小子来商量一下,再把研发系统的人聚起来,让他们按照咱地府的实际需求改造系统。”
轻古脑门的青筋也跟着跳了:“什么叫请人家来商量一下?你有求于人,不是应该你上去拜访么,他什么身体状况你心里没数?把他弄下来,你还不如直接弄死他。”
阎王被轻古凶得大气都不敢出:“我去找过了,没找见啊。”
轻古游走在爆发的边缘,压着火气问:“什么叫没找见?”
阎王缩缩脖子:“我今儿一早就上去了,原想着沈家小子魂魄不稳,我赶在中午太阳最烈的时候找个阳气足的地方跟他碰个面,免得我的阴气冲撞他。可我把他家和他公司找了个遍也没寻见人,您说这不年不节的,他一个当大老板的能跑哪去,也没听说他要出差啊。”
轻古皱眉:“你没找人问问?”
“问了,”阎王说,“上回一起去找他弟那次见过面的一个经理还是啥的,说他昨天还去上班了呢,不过沈家小子是大老板,偶尔一天两天翘个班,下面的人也不敢说什么,所以他今儿干嘛去了,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
轻古站起身,有些焦躁地来回踱着步子。阎王的眼睛跟着姑奶奶的步子来来回回,试探道:“我让判官查过了,沈家小子活得好好的,他弟和他叔儿也被家族的人管得严严实实,不太可能再来坑他。我猜他可能是在系统里憋得太久,出来以后又处理了好长时间的公司事务和家庭纠纷,如今尘埃落定,他就自个儿跑出去躲清闲去了。”
轻古脑子有点乱,随口说:“真是这样的话你来找我干嘛。”
阎王讪笑着继续搓手:“我这不是看沈家小子给您寄了不少好东西,说不定您能联系上他么。”
见轻古要给自己甩眼刀子,阎王赶忙起身立正:“年轻人有压力还是要及时释放的,否则压抑成变态还是咱地府的麻烦,虽然地狱改造迫在眉睫,但咱也不差这三天两天的,先让沈家小子放松放松吧,我过几天再上去找他。”
阎王说完一溜烟似的跳墙逃走了,不是不想走门,实在是门前堆满了家具,开门关门都是个技术活儿。
阎王拍拍屁股走得干净利落,留下轻古一个人坐立难安。没了契约的感应,沉易方是吉是凶她都无从得知,加上沉某人那碰不得丁点阴气的身子骨,她能放下心就怪了。
望着满院子的物件,轻古的烦躁达到了顶峰,这回谁上门都没用,她气势汹汹杀到了上面,先去沈家公司飘一圈再去沈家别墅绕一趟,全都没瞧见沉易方的影子。她正准备换个地方继续找呢,忽然瞧见沉易方的衣柜门半开着,棉服这面的衣服有着明显的凌乱。
最近并不算冷,沉易方拿棉服干嘛?
脑内灵光一闪,轻古记起上次分别时沉易方上到空亡山顶时说了句“好冷”,这小子不会又跑去爬山了吧?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寻找目标,轻古索性转去空亡山,刚到山脚下就瞧见一辆眼熟的汽车。山道狭窄,车开不上去,不过从路边泥地上的脚印判断,这车就是沉易方开过来的。
轻古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她临走前特意嘱咐过沉易方不要往阴气重的地方跑,人迹罕至的空亡山本就阳气薄弱,受闹鬼别墅的影响,如今整座山都阴气缭绕,体质差点的人来一趟都可能大病一场,何况沉易方呢。
忍住拿汽车撒气的冲动,轻古快速来到山顶,一路都没瞧见人影,不用问,沉易方又进别墅了。
别墅的大门虚掩着,轻古憋着火一脚踹开,结实的防盗门立刻凹进去一块。别墅里空空荡荡,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楼上楼下转一圈,最后才进入到负二层。
和外面的漆黑不同,负二层里居然亮着微弱的光,细看,那是一支白烛发出的光芒。
一个穿着道袍的白发中年男人盘腿坐在泳池边上,嘴里念念有词。水面上漂着个气垫,沉易方平躺在上面,表情很平静,似是陷入沉睡。他的两只手交握在胸前,翻开的掌心上放了个小小的瓷碟,碟子上摆着那根蜡烛。
轻古使劲在自己人中上按了按,这才平心静气飘到中年男人身后,幽幽地说:“你在干嘛?”
中年男人一个激灵,差点扎进水里。他颤抖着回过头,“嗷”了一嗓子:“鬼啊!”
轻古故意两脚离地,在他眼前飘来荡去,说话的声音像在叫魂儿:“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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