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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惜把这个恐怖的想法压在心底,仔细观察着周围,然而她越是观察,心中这个想法就越是强烈。
因为她看不出这个旋转木马有哪里产生了变化,就算真有改变,经过刚刚这么一顿天旋地转,她的脑子也对比不出来了。
有人比凌惜先一步崩溃了,是刘芒。
刘芒没发脾气,只是带着绝望又惊恐的哭腔大声道:“根本没有线索啊这也,无头人好像很快就要过来了,我们不能在这等死啊!”
危机时刻,刘芒也转动脑子,尽可能想着办法,“要不我们跑吧,先去做别的项目,等再回来它们说不定就消失了。”
白玲:“不行!”
死亡越来越近,没有人是不恐惧的,白玲没再嘲讽刘芒,只道:“无头人是地狱给我们的考验,我们绝对不能逃避,不然会更惨。”
“你要是不信,就从木马上跳下去往别处跑,下场一定比在这等死还要糟。”
刘芒闻言流下了悲伤的泪水,“那我们该怎么办?”
“找到通关法并执行,这是我们唯一活下去的方式。”白玲吸了一口气,声音冷了几分,“或者我们就一直找一直找,直到无头人贴到我们的脸上。”
事实证明,委婉的说话方式并没有什么卵用。
对凌惜来说,“无头人贴脸”这几个字可比“死”还要更加可怕,她不由得浑身一激灵,更加努力地观察周围。
凌惜刚一抬眼,就看到一串血滴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
她前面坐着的是那个老大爷,那串血滴正好砸在了大爷光滑如卤蛋的头顶上,像不慎被打翻的红颜料一样散开。
大爷感觉到脑袋瓜一湿,立刻仰起头,一个碗口大的猩红断口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那是人断掉的脖子。
大爷先是一愣,马上便回过神来,他是老玩家,对这种情况有心理准备。
大爷想开口提醒其他人,可又一滴血落了下来,直直朝着他的眼睛,大爷一偏头,那滴血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他连忙用袖子擦干。
也就是这一迟,让凌惜先他一步把话说了出来,“我们每个人的上方都挂了一颗人头!”
玩家们一直在左顾右盼,自然注意到了老大爷的情况,即便没有凌惜提醒,他们也已经在抬头看了。
只见他们头顶上的那些玻璃花灯里,有七盏变成了血淋淋的人头。
每一颗人头都紧挨着他们手中的栏杆顶端,正正好好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上。
那些人头脖子上的伤口好像是刚切的,像淋浴的莲蓬头般淋淋漓漓地往下洒着血滴,血落得玩家们满头满脸都是。
白玲:“关键就在这七颗人头了吧?”
白玲抹了一把脸,血液让她美丽的面孔多了几分狰狞,话是对所有人说的,但她看着的人是郑文彬,明显只是在问他。
白玲:“那些无头人正好就有七个,它们是来寻自己的头的,通关法就是在它们到来前把人头还回去?”
郑文彬点头说:“应该没错了,时间不多,我们尽快。”
这些人里面郑文彬的状况是最差的,他有一条胳膊脱臼了不能用,他只能把剩下那只胳膊伸得尽可能远,握住栏杆,用一条胳膊把身体拽起来。
在极度吃力的情况下,郑文彬依然尽责地提醒着其他玩家,“各位,游戏对我们玩项目是有判定的,我们千万不能从木马上掉下来,不然可能会被判不合格。”
在男人开始往上爬后,所有人都快速行动了起来。
凌惜将双臂伸长,手握住栏杆尽可能高的地方,两腿一下子松开,向上提,蜷缩,之后立刻夹住栏杆。
她本来想一路往上爬,直到爬到栏杆的最顶端、把那个人头摘下来,但她立刻感受到了受伤右臂的抗议。
撕裂般的疼痛让凌惜面色一白,她瞬间就软了,连忙将膝盖跪在了独角兽的后背上做支撑,才没滑到地上。
原来这才是那个变态的转动的意义。
凌惜虽然体能不是特别好,但轻盈灵敏,如果她没有头晕目眩、因呕吐而有点脱水、手臂拉伤等等,取人头对她来说就不算什么。
但现在,这个任务已经变得无比艰难,她还是能完成,只是需要的时间变成了原来的好几倍,这一点其他人也是如此。
当玩家们都借着爬栏杆,摘下了人头,再次坐回木马的背上时,往外一看,无头人已经相当近了。
就像是在路上和一个陌生人擦肩而过,很快,那些无头人又掠过了玩家们的视野,但这个“邂逅”反而让玩家们的心更沉了。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当旋转木马再转回来的时候,无头人会再一次靠近。
死亡会再一次靠近!
在那看不见无头人的半圈里,白玲大声地部署着,“没时间了,我们一起扔吧,外圈的四个人先来。”
白玲:“我刚刚留心了,发现无头人的分布和我们是对称的,间距也相等,我在最前面,我对准第一个无头人的时候,你们正好能对准其他的。”
白玲:“待会儿你们听我的,我喊三二一,数到一时,大家就一起把人头扔到无头人的手上。”
刘芒急忙问道,“要是我们扔不准怎么办?”
凌惜真的对刘芒好感倍增,这个黄毛青年总是能问出一些她很在意、但又知道愚蠢所以不敢问的问题。
“我不知道。”白玲沉默了,她没打过篮球,不会投篮,让她在这个距离定点扔人头都是个问题,更别提她自身还正在被木马带着旋转。
白玲知道自己十有八九会扔歪,面对刘芒的疑问,她也只能说,“尽力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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