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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着浓浓的杀戮欲望的,淡金色的眼睛。
凌惜只与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对视了一秒,下一秒,狼人便凶狠地扬起利爪,一拳击碎了车前玻璃,带着浓郁腥气的沾血长爪直直地朝她的面门抓了过来!
一瞬间,凌惜的眼前陷入了无尽黑暗。
不清楚过了多久,等到凌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是手脚蜷缩的姿势——她被关在了一个不到一立方米大的铁笼子里。
她的头顶、眼前、身下、两侧都是厚实的铁壁,冰冷又坚硬,散发着淡淡的锈味。
有些许光亮从身后透过来,凌惜艰难地翻过身去,发现她身后的这面铁壁是由一根根铁栏杆组成的,是这个铁笼的门,门上面挂着一个大锁头。
凌惜只瞟了一眼那个锁头,就完全放弃了“越狱”的想法,她在这狭窄逼仄的空间里努力调整姿势,让自己弯着腰跪坐在地上,慢慢膝行到栏杆前。
透过栏杆的缝隙,凌惜看到这是一间老旧且宽敞的西式厨房,特别有年代感。
天花板上的烛灯投下无数道昏黄的光线,让这里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灰尘。
厨房的墙壁由黑灰色的石砖砌成,上面钉着几大块没怎么细处理过的长木板,做成碗架,摆放着各种瓶盆碗罐。
房间正中是一张巨大的长木桌,在桌子的正上方,一条晾衣绳似的粗线贯穿了两面墙壁,几根被分割下来的人类肢体用铁钩吊在这根线上。
有些肉已经干了,有些肉还是血淋淋的,鲜血不断滴落在桌面上。
桌上摆着一块由树墩子切割成的巨大案板,案板边放着半扇新鲜的、还带着血水的排骨,一把和凌惜前臂差不多长的杀猪刀扎在两根排骨之间的筋膜上。
那把杀猪刀很惹眼,刀背笔直,刀刃是流畅的椭圆弧线,刀身前窄后宽,自前至后逐渐加厚,头可切肉,尾可剁骨。
刀身的后半部分是黑色的,仿佛有一片浓郁的阴影爬上了刀身,阴影之中有几道凌乱的刻痕,或者,那是狼爪的抓痕。
杀猪刀?
不,这是一把极好的杀人刀。
与厨房门正对着的那面墙壁则往里凹陷了下去,留出了一块空地,空地上堆着燃烧着的木柴,木柴上吊着一口大黑锅,这就算是厨房的炉灶了。
那口黑锅里咕嘟嘟地煮着许多大肉块,火烧得旺,汤面上翻涌着大股大股酱红色的血沫子。
厨房里充满了令人不适的肉臭味,那股味道足以让任何无肉不欢的人对肉食产生厌恶。
这是本局boss的厨房?
凌惜想到了前不久带给她巨大震撼的狼人,可狼人是疯狂的怪物,总不会还兼职屠夫和煮夫的活吧?
至于她现在的处境
不止是凌惜,所有玩家都被装进了笼子,作为贮备粮食存放在厨房里。
这些笼子被随意地摆在空地上,有的笼子单独放着,有些则几个几个叠起来,堆在厨房的角落里。
凌惜所在的笼子属于后者。
这笼子和其他几个笼子一起堆在厨房的墙角处,还位于最顶层,笼门正对着厨房中央的长桌。
这个角度使得凌惜不仅能观察到厨房里的景象,还能瞧见其他笼子里的情况。
只见有的玩家还蜷缩在笼子里,不知是死了还是没醒;有的玩家面色苍白地看着厨房里被肢解的人体;有的玩家正无能狂怒地晃荡着铁笼的门。
有的玩家是新人,要么发出“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的萌新三问,要么已经被情况震惊得无法反应了
其中也不乏冷静镇定、默默观察周围的玩家。
凌惜一个个看过去,发现了自己的熟人。
白姐,又是你白姐。
是什么让我们相遇,是缘分。
白玲的笼子比凌惜的要大一些,就放在那口锅旁边的不远处,笼门冲着敞开的厨房门。
白玲正在专注地搞着手头的活计,只见她拿着一个朴素的黑色发针,发针应该是她那头大波浪卷发上自带的,或者是她衣服口袋里随机出现的。
白玲把那个发针掰开还原成铁丝,一手伸出栏杆外将锁头托了起来,一手开始撬锁。
白玲居然还有这个隐藏技能?
凌惜正腹诽着,就见白玲朝前方看了一眼,忽然表情微变。她立刻停住动作,变回了蜷缩在牢笼里的姿势,连头也转回去,不再朝厨房门口的方向看了。
很快凌惜就知道白玲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了。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朝厨房门逼了过来,越来越近,凌惜还什么都没看见,就感受到了浓重的恐惧和压迫感,本能地蜷缩起身体。
厨房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玩家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就连被尸体肉块吓得不停啜泣的新人也被冷凝的气氛感染,不自觉地把眼泪给憋进了肚子。
一个男人缓缓走进了厨房。
男人的身形格外高大强壮,门框只到他的胸口,他不得不弯下腰来才能走进房间里。
男人穿着黑色的上衣和宽松长裤,手臂和胸腹上的肌肉被衣服勾勒得十分明显。
在他走动的时候,那些随之起伏的流畅线条似乎在诉说着这具身体蕴含着怎样可怕的、非人类的力量。
男人的黑发稍长,十分凌乱,让人想到野生动物未经梳理的毛,乱发之下则是一张白色的面具。
那张面具是哭泣的人脸,眼睛的位置被挖出了空洞,空洞下缀了两串眼泪。
那并不是眼泪,而是一只只画上去的、竖着的人眼,形状恰好模仿了被拉长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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