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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蒲云深方才才追到卫生间那里去,以为安诵是沾了酒醉了,就去吐了。
“母亲那边平时我有走动的,”蒲云深流畅自如地将安诵面前的酒拿走,仅给他剩了一杯,那只桉树苗原本盯着酒,现下变成盯着他,蒲云深的唇角很淡地一勾,很快被淡漠取代,“母亲在绥州这边生活了这么久,还是有点水土不服,前一阵子雨大,身上似乎生了疹子,又去医院那边拿了好些药。”
“那的确得好好看看了,”蒲辞点头,指缘捏着杯,“诶?我那边倒是有相关认识的,特别擅长治湿疹这方面的医生,可以给你妈妈推荐推荐。”
“好的,叔,我问问她吧。”
蒲云深捉住安诵来偷酒的手,眼神转移过去。
四目相对。
安诵盯了他几秒,悻悻地错开眼。
自知理亏。
蒲辞那边掌握的产业链恰好与郁家某条生产线,形成竞品,一般情况都没什么事的,蒲云深本人,就是蒲家与郁家最好的润滑剂,所以两家即便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也不至于想搞死对面。
但这几天新药股价接连下滑,蒲辞是真的急了。
幸运的是,跟他这个侄儿交流不必费什么事,也不用把事情说开,说得太难看。
点到为止就行。
这也是他最欣赏蒲云深的一点。
蒲云深与他的那个小男友的互动,当然没逃出过蒲辞的眼睛。
蒲云深冷静自持的容貌染上浅笑。
似乎漫不经心的,有时候就故意逗人。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似乎一直都很注意他小男友的状态,但若有人与他搭话,他也能处理得很好。
“安诵今年上大一吗?”
安诵突然被人点到名,放下筷子,“不是的,我今年应该是大三了,比蒲先生要大一届。”
“那怎么阿深还总是管人喝酒?”蒲辞笑道,给人倒了一杯,让长辈给自己倒酒,总归是不礼貌的,安诵连忙站了起来,蒲云深他二叔说,“喝点也没事的,我家阿岭刚十八就会喝酒了。”
“不行的,他刚捡了一条命回来。”酒还没递到那少年手里,就被蒲云深劫下,一口饮干净了再放到桌上。
话题突然含“安诵”量很高,此前安诵除了被蒲云深介绍时,站起来一下,也就被蒲家长辈以调侃的程度点名过两次。
每个人都是好奇的,不过他们的问话都被蒲云深挡了回去,也就没人再继续问了。他像是在安诵身周划了一条隐形的红线,几乎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安诵那里不作为桌上谈资,或者娱乐项目。
第74章哥哥两个哥哥
蒲云深他二叔若有所思地转了下酒杯。
那少年长得很乖,温柔清甜得像一朵小玫瑰,的确也是长辈们喜欢的模样,他就挺喜欢这个懂得礼貌,姿态放低的小后生。
今日的聚会不仅仅为老爷子过寿,还会有一些世家大族来谈一些事,而在这个过程中,他那个一向冷淡持重的侄子走了至少三四次神,回回都是因为,低头去看身边格外病弱的男友。
蒲云深自小就是个心思沉凛的人,喜怒哀乐都不会放在脸上。可今天,他的小动作却有点多了,有时候手会不老实地捉弄一下安诵。
捏一下他的手指,再若无其事地放开。
偶尔忽地出手捏下对方的脸。
蒲家长公子的位置多少人在看,就这样他都克制不住。
像是他的少年玩心,在他男朋友存在的时候,就无法克制。
蒲云深他二叔“啧”了一声:
“怕不是阿深管人管得太严了,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生什么重病,从鬼门关里拉出来就有点夸张了。”
蒲云深偏头看着低头喝粥的安诵,他知道安诵手里不拿个东西可能会尴尬,就把粥喂给了他,主要是这棵树苗趁他谈事的时候,似乎偷喝了不少酒。
酒是普林斯顿进口的产品,劲大,但散发出来的时间慢,可能当下看着没事儿,回去就醉倒了。
“从二月到六月底,四个多月,做了三场手术,”蒲云深撑着脑袋,是他把树苗从鬼门关救活的,所以他谈起这件事的时候,冷淡的语气里夹杂了几分欣慰,“怎么不算是从鬼门关救回来的。”
蒲辞吓了一跳:“这么严重,什么病?”
蒲云深沉默了一会儿,可能觉得与二叔讲这件事也不会影响什么。
大房和二房的关系本就更好一点。
“心脏病。”他说,“瓣膜问题。”
“那还挺严重的,这可要好好治了。”
“对,现在就在养,”蒲云深的手指插入安诵指缝,紧密切合,“长得太瘦,总也养不胖。”
蒲辞望了会儿他的侄子和安诵的相处模式,有种荒谬的错觉,仿佛那个男生是蒲云深追了好久,才追到手的,这放在蒲云深这种,老爷子认定的、很标准的继承人身上,简直不可思议。
做继承人当然有好处,但也会招惹上一些老爷子白手起家阶段,手里攥起来的疯狗,一辈子都洗脱不掉,蒲辞隐约得到过一点儿风声,知道是外八门。
帮派意识严重,对继承人忠诚不二,就是不好管,特别容易惹事。
蒲辞显然更愿意,领着自己这一支血脉挣点小钱。
安诵支着脑袋,原本他刚来的时候有点紧张,但蒲云深的态度一摆出来,也就没人来调侃他。
他逐渐放松下来,歪着脑袋注视着这些原材料,调配了几杯酒。
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蒲云深他们侄叔两个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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