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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安诵醒来的当日下午,露星馆收到了一份,由Kevin家的厨子所做,却由靳辰的人送来的牛排,蒲云深才带着身体虚弱的爱人出门,在不大小院里摆了张桌子。
因为这意味着靳家内部暂时达成了和解。
蒲云深低身将安诵抱进了车。
他身上流溢出一种泛着汗的矜贵,连轴转了几天的焦躁似乎在爱侣醒来的一个上午,完全销声匿迹,耳根底部仍旧是红的,柔软的汗液顺着他线条冷厉的耳廓流进衣襟。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似乎一直都是这种状态。
安诵睁大眼睛,借上方的倒车镜,偷偷看往自己身上系安全带的男生。
方才蒲云深不允许他含。
一直说很脏。
可是他自己就能干的事,他不让安诵干。
在安诵似要跪下时,他那从来都冷肃镇定的眼神里,突然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慌乱,像是一瞬间,这个家世显贵的人,整个人脊骨都即将被打碎了一样。
安诵从没见过蒲云深这副模样,怔住的瞬间,往下的动作被蒲云深终止了,脑袋磕在他膝盖上,仰起脸呆呆地望他。
那只是对方一瞬间的神情,等他再度反应过来,蒲云深正黑眸沉沉地掰住他的下巴,身体是前倾的姿势。
皮带还被安诵抓在手里。
似乎仅仅是这样就给予了他莫大的心理刺激,微弯眼睫低垂下。
睁眼,又闭上。
似乎全部暴露在安诵眼前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以启齿。
抬起手,不知要捂自己的眼,还是要捂安诵的。
实际上他俩从未面对面完全袒露过,即便在一个房间,偶尔抱一下什么的,也是都身着睡衣。
而且安诵本人的性格,也不允许他做出来太出格的举动。
从回忆里抽神,安诵低头绞着手指。
车里一片安静。
绥州永远看不见的海水在不远处流淌,此时是传说中的旅游胜地,沙滩上的贝壳还未完全被旅客捡拾殆尽,它们种类众多,光着脚踩在上边会扎到脚。
海就在别墅的不远处,蒲云深驱动了发动机没五秒钟,Kevin的电话就打过来。
可能是方才发生的事太尴尬,两人一个在驾驶位一个在副驾驶,位置相邻,耳根却红着,谁都不说话,安诵假装对门口蹲着的大黑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突然响起的电话正是救星,蒲云深点开了拨通键,Kevin的大嗓门就假惺惺地传过来:“蒲先生,有没有机会请你来靳宅做个客呢?这都四天了,除了刚下船我见过你一面,都还没见过你,安先生的病好点了没?”
蒲云深“嗯”了一声,侧脸望向副驾驶上清瘦的长发少年,当然对方侧着脑袋,压根儿没看他。
“他好多了,烧退了一天多了,已经能走路,今天去不了了,今天陪他去金吉利滩捡贝壳。”
Kevin有种无处吐槽的荒谬,几个亿的生意都比不上和他对象捡贝壳是吧?
还是说他开价不够高,这个奸商就吊着他,让他开口,把对方利润占比再提高几个百分点?
可实际上事实就是很简单,蒲云深要陪安诵去沙滩上玩,所以没答应Kevin的邀约。
至于利益,百分之六十八的利润差不多已经将对方压榨到极致了,毕竟以后还要合作,谁都有一堆手下要养,他没打算继续往下施压。
可紧接着Kevin咬牙切齿的肉痛声就从手机里飘出来:“……百分之七十,我让给你百分之七十,最多了!可以谈具体渠道了吗?”
这人的声音好似被割了一块肉,连安诵这个不懂生意经的,都能感知到那人的肉痛。
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男朋友谈判。
蒲云深唇角弯成了一个似要发笑的弧度,好像没想到竟然还有压缩空间的,商人逐利是他的本能,但他伸手探向半天没说话的安诵,摸索到对方温度适宜、方才还给他无上刺激的手,他已经以余光注意到,方才安诵的眼神悄悄地望过来了。
“我们H国人比较喜欢6和8这两个数字,”蒲云深的嗓音蕴着一种慵懒的贵族腔,“所以还是68%吧,一会儿风要凉了,我们先去玩了,有事晚上再聊。”
嘟嘟。
Kevin抓着被挂断的电话愣神。
所以真的只是陪男友去沙滩玩?
做事那么狠,压价也压得利索,脑子却好像被恋爱烧得不太正常了。
他怀疑是因为对象在身边,那个又黑又毒的奸商给自己立了个特别正直的人设,放才是因为怕在对象面前崩人设了,才没占他百分之二的便宜。
这个看似荒谬的想法可能是唯一正解了,否则他都不信蒲云深会看不上百分之二的肉。
说实话,他也在镜头里见过一次蒲云深的男友。
身为靳家的现任掌权者,他身边自然也有数不尽的美人,以各种方式降落在他身边。
但他对那位安诵先生很感兴趣,这是他第一眼看见对方时,就得出的结论。
那是一种很容易枯萎的、病恹恹的气息,像是生命的每一个像素点都是以金钱温养的,浑身上下都贵得要命。
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料,据他在豪华游轮上的接应人说,那位安诵先生患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几乎每天都有顶尖的医疗团队养护,就这种顶级护理,他都能在登岛时病了两天。
简直就不可思议。
蒲云深的耐心是真的好得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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